墨画将与于长老的对话,仔细琢磨了片刻,大致总结出了几个点:
瞳术修行之法,就藏在道狱图中。
学这个瞳术,要养“正煞”。
这个瞳术的奥秘,还跟“神魂”有关。
此瞳术,名为七魄血狱瞳。
七魄……
墨画又看了一下手中的玉匣,“可图上的监牢、罪人、刑罚,都是八个呀?”
七魄又是什么意思?
再者说,七魄可能与神魂有关,那神魂跟神识,又有什么联系?
墨画叹了口气。
“有点麻烦……”
随便一个词,都是一个难点。
这些另辟蹊径的修道法门,实在是艰深晦涩了些,让人琢磨不透。
“据于长老所说,瞳术与神魂有关。那‘神魂’二字,或许就是参破这‘七魄血狱图’的关键,也是修行七魄血狱瞳的关窍……”
“神魂,究竟怎么去理解?又到底蕴含了什么学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线索太少,墨画光凭一个名字,也根本猜不到。
他虽然走的是神识证道的路子,但毕竟修个开头,师父就没了,后面的路,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了。
“神魂……”
墨画开始在心里数人头,将他认识的人,都数了一遍,看看问谁比较好。
首先,荀老先生肯定知道。
但老先生近日似乎忧心着什么事,忙忙碌碌的,不太方便打扰他。
黄山君应该也知道,它毕竟是山神,虽然早已不同往日,但见识还是有的。
但它离得有点远。
思来想去,墨画决定去问荀子贤长老。
荀子贤长老,是金丹后期,三品阵师,阵法造诣很深,对神识之道也很感兴趣。
最关键的是,自己跟荀子贤长老很谈得来。
荀子贤长老也很亲切,没有架子,只要能说的,大抵都会告诉自己。
墨画便抽空去了一趟长老居,拜访了荀子贤长老。
他还是第一次到荀子贤长老的长老居来,入目皆是阵法,玉简和典籍排成排,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只一看便知荀子贤长老学识渊博。
进门之后,有童子迎接。
这些童子,也都是大家族出身,小小年纪送到族中长辈前,为长辈端茶倒水,增进情谊。
与此同时,与修为高深的长辈朝夕相处,潜移默化中接受道行的熏陶,也能为将来的修行奠定基础。
别看只是童子,但这个名额,却是很多人打破头争抢来的。
能当童子的,来历都不一般。
墨画禀明来意,这童子便去回禀子贤长老了。
荀子贤正在画阵法,听闻墨画来了,只略微想了想,便停了笔,请墨画进门,命童子奉茶。
奉茶的童子恭敬得道了声“是”,但心中却有些诧异。
子贤伯父阵法造诣很高,很受宗门器重,只是性情孤僻,待人也从没这么客气。
平日里,若有人打扰他画阵法,他可都是很生气的,怎么今日态度这么好?
童子心中嘀咕,奉完茶后,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墨画来。
墨画则一边喝茶,一边和荀子贤长老聊天。
“神魂?”
“是的,”墨画道,“我近日碰到了一位其他宗门的长老,听他提及了‘神魂’之事,一时有些困惑,自己也琢磨不明白,所以便来向长老您请教了……”
荀子贤喝了口茶,目光深邃地看了眼墨画,“有些东西,不能乱学的。”
墨画讪讪笑了笑,“我就是好奇。”
荀子贤淡然道:“你把因果来历跟我说下,我再确定要不要告诉你。”
墨画心中感叹。
荀子贤长老,果然学识渊博,心思敏锐。
不愧是跟自己一样的阵法高手。
但水狱禁匣的事,又不太好说。
荀子贤见墨画踌躇,便道:“你简单说下,不必说太具体,我心里有数就行,不然老祖那里,我不好交代。”
墨画琢磨片刻,点头道:“好!”
他在心里,稍稍梳理了一下措辞,便道:“我帮道廷司一点小忙,去查一个案子,遇到一个罪修,这个罪修会一种古怪的瞳术……”
荀子贤眉眼一挑,“瞳术?”
“是,”墨画道,“这种瞳术,可以摄人心神,十分棘手,据说是观想一副图画,才能修炼而成。”
“我问过一位知情的长老,他说这种观想法,与神魂有关,但他并不精通神识之道,里面具体的门道,他也说不清楚,因此我便来问您了……”
“瞳术,神魂,观想……”
荀子贤在心里默默斟酌片刻,颔首道:“我知道了。”
“那……”
“神魂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墨画大喜,“谢谢荀长老!”
“但是,话说在前面,”荀子贤神情微肃,对墨画道,“灵力血肉有形,而神念无形,因此神识之道,包括神魂的学问,很多都是修士依据经验推断来的,未必十分准确。”
“我告诉你的,也只是我数百年来,听来的,学来的,抑或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修道知识。”
“我自觉这些知识,并无太大的谬误,但假若真有错处,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你听的时候,自己留心,不可不信,但又不能尽信,其中的分寸,只能你自己来把握。”
荀子贤说得十分严谨。
墨画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