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受噩梦惊扰,长老们说,这是因果恶祟,无法根治。”
“可为什么,墨画一来,瑜儿就能睡安稳了……”
“这里面必然有些蹊跷……”
“我怕……”
上官仪忧心忡忡,没有明说。
闻人琬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她皱眉想了许久,忽而想明白了:
“那是因为墨画这孩子,就是瑜儿的‘福缘’!”
上官仪愣了下,不知说什么好。
闻人琬却越想越觉得对,点头道:
“墨画这孩子,必然福缘深厚!”
“所以瑜儿被劫走,别人找不到,墨画却能找到,别人救不了,墨画却能救!”
“瑜儿受噩梦惊扰,墨画那晚也在,我亲眼看到墨画倒在地上,一脸阴白,邪祟缠身,显然是替瑜儿,挡了‘灾祸’,这才晕了过去。”
“但我说了,墨画这孩子,‘福缘’深厚,所以这些‘灾祸’,奈何他不得!”
“墨画的福缘,也就是瑜儿的福缘。”
“瑜儿年幼坎坷,要想平安长大,就要待在墨画这种福缘深厚的孩子身边才行!”
闻人琬语气笃定,有理有据。
上官仪被她说得,差点就信了……
好在他对因果,邪祟之类的事,略有耳闻,知道所谓的“福缘”,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上官仪还想拒绝,“瑜儿年纪还小,也只是炼气,太虚门不收的……”
“不算作正式弟子,只当学前寄宿……”
“太虚掌门不会同意的……”
“上官家和闻人家嫡系血脉,灵根又这么好,他怎么会不同意?就算破例,也会收的……”
“这……”上官仪有些头疼,又道:“恐怕会耽误墨画的修行……”
闻人琬愣了一下。
这倒是……
她没想过这件事。
墨画平日修行,应该还是挺忙的,肯定不能照顾瑜儿。
闻人琬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我派个护卫,去照顾瑜儿,督促瑜儿修行,平日不叨扰墨画,若是瑜儿噩梦缠身,睡不着觉,再麻烦墨画,让他去看看就行了……”
上官仪喟叹:“太虚门那边,没这个先例……”
“那是以前,现在就有了。”闻人琬道。
“父亲那边不会同意的,太虚门那边,估计也会阻碍重重,尤其是一些恪守宗门规矩的长老们,是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琬儿……”
闻人琬坚定道:“我决定了!瑜儿必须送进太虚门!”
上官仪道:“瑜儿现在……已经很少做噩梦了,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闻人琬目光一沉,“那以后呢?”
上官仪一怔。
闻人琬皱着眉,情绪深沉,寒声道:“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有更恐怖的噩梦呢?”
“若是瑜儿以后……”
闻人琬声音微颤,似是想起自己梦中,那可怕的未来,“……以后遭遇了更强大,更绝望的梦魇……”
“那个时候,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闻人琬死死攥着上官仪的手臂,修长的指节,攥得发白。
上官仪神色错愕。
他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看到了妻子眼中,那份深切的情义,和对某种未知存在的恐惧,心中颤动。
上官仪深深地点了点头,柔声道:
“好,我会想办法,把瑜儿送进……太虚门!”
……
瑜儿的事,墨画还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多了一个“小邻居”。
墨画回到宗门,还是没日没夜,研究元磁阵,推衍次雷纹。
他的那枚次雷纹玉简中,记载的次雷纹,也越来越多。
尽管还是很复杂,变化很多,细节很多,但这些“纹路”,在墨画的眼中,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了。
像是素未谋面的道友,见得多了,也就熟了……
而这个道友,还有一大家子人。
虽然长相各异,但血脉相通,会有共性,看得多了,总归能都认出来……
墨画就这样,不急不躁,不断推衍总结,最终次雷纹玉简中,记载了大概有一百种,纹理不同的次雷纹。
而墨画的推衍,也更游刃有余了一些。
天机诡算和衍算的融合,也渐渐得心应手。
对次雷纹的领悟,也更深刻了几分。
墨画觉得,自己应该找什么东西练练手……
“传书令”还是太深奥了……
经过墨画这些时日的研究,和对一些师兄师姐的请教,乃至与一些家学渊源的阵法同门的交流,墨画渐渐拓宽了一些,对于烽火元磁阵,或者类似的元磁阵的认知……
元磁阵,是修士记录、传书、传讯的基础。
除了以笔墨纸张记录,传书以外,修士用的最多的记录手段,便是玉简。
修界所有玉简,基本都以元磁阵作为构建基础,用来显示文字、记录文字、传讯文书的。
定式磁纹,次生雷流,不定磁纹,磁墨显字……
这一整套,既是“传讯”类灵器,譬如传书令的,底层阵法结构,也是所有修道玉简的阵法基础。
玉简记载传承,依赖的就是元磁阵。
墨画想起了蒋老大的那两枚玉简。
那两枚玉简,大概就记载着,断金门的镇派传承,断金御剑诀!
但玉简被封住了,无法窥视。
解封比复原简单些。
墨画打算,循序渐进地学以致用,先利用自己对元磁阵的理解,将断金门的传承玉简解封,然后一步步,再去研究“复原”传书令……
断金玉简,白玉制成,边缘刻有金纹。
墨画取出玉简,晚上在弟子居,一个人偷偷研究了许久,可最终还是没研究明白……
他预判得都对。
断金玉简,是以元磁阵为基础,包含定式磁纹,不定磁纹,以次雷纹作为“桥梁”。
所谓的“加封”,的确是在元磁阵上做手脚,掩盖了玉简中原本的文字。
需要“密纹”,才能解封传承玉简。
这“密纹”的本质,其实就是“次雷纹”……
但设想只是设想,真正去解,就发现自己完全无从下手……
断金玉简,到底是怎么“加封”的?又该怎么解封?密纹是次雷纹,可究竟是哪类次雷纹?没有密纹,又该如何解封?
“没有传承,自己摸索,的确好难……”
墨画叹了口气。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找人问问。
墨画原本的打算,是去找荀老先生,可他寻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解封和解密这种事,不能请教荀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