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望着雨幕发呆:“天下大旱久已,这么大的雨往年少见吧”。
李慕仙嗯了一声:“数年未见此大雨,却助吾等一臂之力”。
常宇哼的冷笑:“莫非你以为鞑子撤兵是因为这场雨?你刚才不还大骂这雨来的不是时候让咱们的大炮熄火了么?”
李慕仙眉头一挑:“先前所料不周,也未曾想到雨下的这般大,这大雨虽对火炮不利,却也对鞑子攻城影响极大,湿滑难以视物不得不退”。
说着看了常宇一眼,见他冷笑不语,又道:“或许又因鞑子攻城太久,一击不得兵疲马乏,又值雨大待休整再来?”
“或许吧”常宇看着箭楼外风雨正激:“这一场打的时间不短,鞑子累了,咱们也得休息,春祥着人传令换防!”
京营加亲卫有小十万人马,除了驻防城上各门之外,城下也留有预备人马,其中以北城为最,此时鞑子撤兵,常宇下令换防。
城下的士兵拎着刀枪棍棒冒雨上城,看着那些替换下城浑身鲜血淋漓的战友目光复杂无比,他们中很多人当了很多年兵,别说没打过仗,甚至都没见过血,此时见这景象心中难免有所畏惧。
“狗鞑子不过尔尔,城下尸体都快堆成山了,老子都没让他们上城一步!”不知道谁吼了那么一句,就这简单的一句,那些上城替换的新兵们,突然之间觉得胸口间豪气万丈:“吾大明男儿都是好汉子”人群中有人一声大吼,四下皆应声大呼:“大明男儿都是好好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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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都好汉子么?常宇在城下巡视冷笑不已,那些刚下城的士兵被就近安置在城门洞里或者靠近城墙已经被清空的民舍中,自有后勤人员负责包扎伤口,以及送些吃喝。
只是有些士兵吃着吃着就突然大哭起来,不知是为死去战友伤心还是其他。
“瞧瞧您们这副熊样,鞑子特么的在城下都能把你们揍成猪头,要是面对面的干,你们是不是直接跪下投降叫爷爷了,就这么的还有脸哭,真他么的丢人!”常宇站在雨中怒吼,那些哭泣的士兵一脸愕然,很显然他们的哭并非因为此。
“厂督大人,您……吾等舍身啥地,无数兄弟因此丧命,却因何侮辱吾等”!有人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抗议,常宇身边的番子怒喝大胆,就要动手拿人。
却被常宇呵斥:“住手,东厂什么时候成为一言堂了,只准咱们骂人不准人家辩解!”随后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低级武官,便问道:“你叫什么?”
“卑职是五军营左哨第三队把总胡八刀,督主要杀便杀,但卑职今儿要为我等兄弟申辩一句,吾等兄弟们不怕死,更不会跪在鞑子跟前叫爷爷,吾等只会和他们拼命,即便打不过他们!就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像瘟疫一样,附近的士兵全都呼啦一声站了起来,齐声怒吼。
常宇冷笑:“你这么有种,可曾想过在本督面前说完这句话,你把总便做不了!”
“士可杀不可辱便是杀头卑职也认了,但死前也要为兄弟们辨一声”但胡八刀一咬牙!他当然知道东厂的名声,心狠手辣残忍无道,此时顶撞东厂的大太监那下场自然可想而知了。
“厂督要杀连吾等一起杀吧”,有人一声大吼,余人皆响应。
常宇嘿嘿冷笑,好家伙,抱团呢!说着一指胡八刀:“你把总今儿做到头了,本督麾下有四营,专收好汉,你可愿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