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几名泾阳兵士兵,大剌剌地走到距离突厥大军不远处,双手叉腰,扯开嗓子就骂了起来。“叠罗支,你这缩头乌龟,就知道躲在后面,有种出来跟爷爷们大战三百回合!”其中一名士兵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锐而响亮,在空旷的平原上传出去老远。“你们突厥人就是一群草包,连自己的军械库都守不住,被我们泾阳兵轻松打劫,真是丢尽了脸面!”另一名士兵满脸不屑,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嘲讽。他们的话语一句比一句难听,极尽羞辱之能事。
叠罗支原本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在他的心中早已打着如意算盘。他精心谋划,本打算采用稳扎稳打的逐步消耗策略,将泾阳兵如同铁桶般围困在此处。他幻想着,等到泾阳兵的粮草消耗殆尽,士气也因为长时间的被困而低落消沉到极点之时,再发动最后的致命一击,从而轻松地获取胜利。
哪曾想,泾阳兵中负责骂阵的士兵那不堪入耳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尤其是听到泾阳兵打劫了突厥军械库,叠罗支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这段时间以来,他因为军械库被劫一事备受指责,在部落中的威望急剧下降,各方势力对他虎视眈眈,他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找出元凶。如今终于得知是眼前的泾阳兵干的,他怎能不怒?
叠罗支先是一愣,随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那里面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能将面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却浑然不觉。“该死的!”他怒吼一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上面的地图和笔墨散落一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你们这些卑贱的唐人,竟敢如此羞辱我!还胆敢打劫我突厥的军械库,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带着无尽的杀意。身旁的将领们试图劝解,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这强烈的仇恨瞬间烧透了叠罗支的理智,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狂狮,怒不可遏,完全不顾及身边将领的劝阻,不顾一切地下令突厥兵主力倾巢而出。一时间,号角声、喊杀声震耳欲聋,突厥兵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开始疯狂地朝着泾阳兵的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猛烈的攻击。
可惜,仅仅片刻之后,突厥兵便为他们的鲁莽付出了巨大的惨痛代价。只见那突厥前锋骑兵们,个个身着重甲,手持锋利的弯刀,双目圆睁,口中疯狂地呼喊着冲锋的口号:“冲啊!为了突厥的荣耀!”那声音仿佛能冲破云霄,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着泾阳兵的阵地猛冲而来。他们胯下的战马嘶鸣着,马蹄急速地翻飞,掀起滚滚烟尘,气势汹汹,似乎要将一切都踏平。
泾阳兵阵地周围那精心布置的毁马区,在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那毁马区看似平常的地面,实则暗藏无数致命的陷阱。一颗颗尖锐无比、棱角分明的碎石,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区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仿佛在狰狞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那些突厥前锋骑兵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依然毫无顾忌地疯狂策马狂奔。当第一批战马踏入毁马区时,尖锐的碎石瞬间就像恶魔的獠牙一般,狠狠地扎入了马蹄。马蹄被刺破的瞬间,马匹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嘶:“咴咴——”马背上的骑兵惊恐地大喊:“不好!有陷阱!”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狠狠地甩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后面汹涌而来的骑兵和马匹踩踏而过。
后面的骑兵们根本来不及收势,依旧如同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地冲入毁马区。有的战马在碎石中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继续前进,但尖锐的石头不断地刺入它们脆弱的马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它们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有的骑兵被摔倒的战马绊倒,在地上翻滚着,试图躲避后面如潮水般涌来的马蹄,但无济于事。他们被无情的马蹄重重地踩踏在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从他们的口鼻中喷涌而出。
“救命啊!这是什么鬼地方!”“撤退!撤退!”恐惧的呼喊声响彻战场。整个毁马区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不堪、血腥至极的地狱。人仰马翻的场景随处可见,受伤的马匹和骑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片空旷的战场上。到处是血肉模糊的躯体,折断的兵器,破碎的盔甲。突厥前锋骑兵的马匹在冲入毁马区后,纷纷中招,一轮冲锋下来,损失了近万匹战马。战场上满是受伤和死去的马匹,有的还在微弱地抽搐着,有的已经一动不动。死去的骑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面目扭曲,死状凄惨。那些侥幸未死的骑兵,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折了腿,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爬行着,“别踩我!救救我!”他们绝望地呼喊着,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惨状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