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闻言,毫无畏惧地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却不失坚定地拱手道:“苏将军,我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贵军在泾阳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违军纪,百姓们苦不堪言。我们身为泾阳之兵,职责所在,不得不出面制止。”他的目光直视苏定方,眼神中带着对正义的坚守,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身姿挺拔如松,声音洪亮且坚决。
苏定方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军纪?本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血雨腥风中闯过来,生死边缘几度徘徊。如今路过此地,让兄弟们放松一下又如何?倒是你们,不知好歹,竟敢阻拦!真以为本将军会怕了你们这群新兵蛋子?”他的声音刚落,身后的老兵痞们便跟着哄笑起来。有的老兵痞斜着眼睛,嘴角歪向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哼,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来挑衅咱们!”有的则把手中的兵器在地上用力一顿,恶狠狠地吼道:“将军,别跟他们废话,直接灭了他们的威风!”还有的放肆地大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那模样嚣张至极。
程俊身后的一千泾阳府兵,自始至终鸦雀无声。他们军容整齐,个个昂首挺胸,目光如炬。那队列整齐得好似用尺子丈量过一般,每一排每一列都笔直规整,在烈日下纹丝不动,宛如钢铁铸就的雕塑。令行禁止的他们,站姿笔挺,握着木棍和木刀的手坚实有力,没有一丝颤抖。他们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有的只是坚定的决心和无畏的勇气。每个人的呼吸仿佛都调整到了同一频率,那沉稳的气息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他们内心的坚毅。虽然人数远远少于对方,但那凝聚在一起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程俊正色道:“将军战功赫赫,我等自然敬佩。您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四方,您是大唐的英雄,这毋庸置疑。但百姓无辜,他们本本分分地生活,未曾有半分过错。还望将军能以百姓为重,约束部下。”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字字句句都透着坚定,目光始终未从苏定方身上移开,表情严肃而庄重。
此时,围观的百姓们在远处窃窃私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扶拐杖,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两边要是真打起来,遭殃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旁边的一位中年汉子紧握着拳头,咬着牙道:“只盼着程俊大人他们能镇住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还咱们一个安宁。”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孩子,满脸惊恐,声音颤抖着:“希望别出什么大乱子,孩子他爹还在外面做工没回来呢。”还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低声道:“要是程俊大人能教训教训这些家伙,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苏定方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本将军不想听你这些长篇大论。既然你们要战,那便战!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他大手一挥,语气中满是不屑和挑衅,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教训眼前这群不知所谓的新兵。那些老兵痞们更是跟着起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跃跃欲试,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向前逼近,一副要将新兵们生吞活剥的模样。
为了最大程度降低伤亡,双方经过一番谨慎而严肃的商议,最终决定采用木棍和木刀当作武器展开对阵。并且双方郑重其事地约定,输的一方需心甘情愿地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战斗的号角瞬间吹响,那尖锐而急促的声音划破长空,仿佛要撕裂这紧张得让人窒息的空气。起初,三千老兵凭借着他们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凶悍的气势,如汹涌潮水般猛冲过来。战场上尘土飞扬,迷蒙了众人的视线。口中喊杀声震天,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气势汹汹,妄图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新兵击溃。他们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步伐急促有力,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有的老兵一马当先,高高举起木棍,朝着泾阳府兵的头顶狠狠砸去,那力道仿佛能开山裂石。有的则侧身猛冲,手中的木刀向着新兵的腰部横扫过去,动作迅猛而狠辣。还有的几个老兵相互配合,呈包围之势,试图将泾阳府兵分割开来各个击破。
然而泾阳府兵临危不乱,他们牢记平日训练的要领,眼神坚定,丝毫不为对方的凶猛气势所动。紧密配合,相互呼应,进退皆有序。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职责,行动间默契十足。他们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但他们的目光始终紧盯着敌人,没有丝毫的分心。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泾阳府兵前排的士兵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挡住了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木棍。后排的士兵则瞅准时机,用木棍精准地击打老兵的手腕,迫使他们手中的武器掉落。还有的新兵灵活地侧身避开横扫过来的木刀,同时顺势用自己的木棍反击,直击对方的腿部。
苏定方在后方观战,起初还面带得意之色,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认为胜利在望。他挺直了身躯,微微仰头,看着自己的老兵们如狼似虎地冲锋,心中认定新兵们定会在这波冲击下溃败。但随着战斗的持续推进,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原本笃定的眼神中开始出现了疑虑和不安。他的眉头逐渐紧锁,嘴唇也不自觉地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