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商队之中,头人就是他们的“命”,头人不说甚么,谁也不敢说头人的外甥是“不吉祥的厉诡”,但是不说,却无可掩饰他们对于这个“死而复生”之人的恐惧。
陆峰也是在消除恐惧。
看到这个“厉诡”和“上师”坐在一起,他们心中便轻松了些许。
陆峰修持“大手印”,登朗数次想要言语说话,止一张嘴,便又闭上——应陆峰不想听,所以他便说不出来,陆峰对于他是谁,并不紧要。
止须得他不要做自己的“生障魔”即可,这一趟路上,事有轻重缓急,很显然,登朗的事情,不算是紧急,便是他真的和“由死转生之轮”有关系,那应也是草原上的汗王们,面扎举本寺的上师们苦恼的事情,和他陆峰这样一个小小的僧人无有关系。
大家都应有自己的“大白伞盖佛母”。
所以陆峰封锁住了登朗的嘴巴,无要叫他给自己寻找烦恼,火星点点之下,看着这些喝多了,唱起来的脚夫和汉子,陆峰感觉到了生命的澎湃。
不过也仅是如此了,此处尚且还有“无尽白塔寺”周围密法域的影子,还是有“巫教大领主”的影子。若是再往草原深处走,便无可能再有陆峰所熟悉的“巫教”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僧侣们留下来的痕迹。
可能还有一些残留下来的草原巫教的影子。
三年时间,陆峰还学过方言土语。
除了商队和一些博学的大僧侣,其余的人,可都无会说出一口谁人都通识的言语来,想要行走在密法域之中,须得学习不止一种言语,方言,这对于陆峰来说并不困难,真识上师着重言语草原上诸般势力的时候,提起来过草原巫教。
止草原巫教,可无有陆峰所见密法域“巫教”那般的兴盛。
这个草原巫教,已经遁入了草原的风中,和草原上的“自然”融为一体,不可避免的,大量的草原巫教被融入、吞并到了草原上的僧侣们之间。
根据真识上师所说,在一些汗王的部落之中,甚至在于一些章京的部落之中,也有一些“草原巫教”的存在,止不多,亦成不了气候,故而陆峰此行,不须得关注草原巫教,亦不须得关注密法域的“巫教”,在“扎举本寺”,他们捧不起颅器,敲不动法磬。
故而,登朗须得闭嘴,无管他是谁人的“后手”,是谁人的“化身”,他且须得消停一二,叫陆峰去完善草原上的第一步,就如此,第二日,一行人再度出发,陆峰一路之上便见得草原上是比密法域多了“勃勃生机”。
和“敕勒歌”之中所言一般。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极目远眺之下,陆峰便知当年的朝廷供奉的“宝帐怙主”,他守护的净土,为何是有那般模样了,从此处看去,此处和“宝帐怙主”守护的佛教净土,十分相似,远眺过去,整个天穹就好似是一个弧形的蒙古包,包裹住了整个方形的“地毯”。
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虽然无有遍地的黄金,可是这地上的草场,比黄金还要珍贵,在天的尽头,黑色的山脉如一条死去的巨龙,横亘在两个世界之间,切割开了两个世界。
深厚的草场之中,时不时有各色动物穿过,牧民们亦开始出现,不清楚是谁家的农奴,亦或者是谁家的牧奴,更重要的是,行走了几日,都无有见到“厉诡”的身影!
这般模样的大草原,和密法域相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片净土”。
止陆峰并无有因为自己无有见到“厉诡”,便是觉得此地真是“地上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