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居住的是静妃,一个已经年近四十,自来与世无争的女人。
后宫品阶高的妃嫔里,静妃算不上得宠。
论家世,她比不过端淑宸三妃;论容貌,在这争芳斗艳的后宫里,她更是数不上。如今年纪又老,圣人只不过偶尔才光顾一次。
静妃算是圣人的第一个女人,从赵澈还是皇子的时候,女官出身的静妃就跟在他身边了。
大约是念着她跟随最久的情分,不然,深宫里,如静妃这样的女人,一般是不会再被帝王眷顾的了。
圣人进了章华台,抬手示意身边跟着的人退下,也不允人通传,自顾迈着步子进了静妃的寝殿。
女官侍女皆垂手立在殿外,空荡荡的内殿里,静妃双手合十,正跪坐在一尊牌位前默念祷告。
赵澈没有打扰她,而是轻手轻脚的来到女人跟前,跟着跪坐下来,静妃这才察觉到圣驾,也没有起身施礼,只淡淡的说了句:“陛下来看望稷儿?”
圣人没有言语,学着静妃的模样,双手合十,默默念道:“稷儿,都怪父皇,没有护好你,今日是你的忌日,晚上,你能托梦来陪陪父皇和你母妃吗?”
静妃见状哽咽了一下,圣人侧过身来,抬手为她拭泪:“别哭,别哭。”
女人伏在帝王怀里,语气哽咽:“不怨你,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
赵澈湿润了眼眶,扶着女人起身,拉着她出了大殿,随即挥手退下殿外的所有宫人,二人随即绕到大殿后的廊下,迎着夕阳静坐下来。
帝王目空着看向远处,喃喃道:“稷儿的仇,我永远不会忘。”
静妃蹙眉,开口道:“宸妃已经被废,稷儿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圣人闻言,骤然回过头来,看向身侧的女人,双目赤红,语气里带着隐忍不住的愤恨:“难道只灭了一个宸妃,就算完了吗?”
女人忙拉住他因为气愤而冰凉的手,温声道:“这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宸妃,陛下灭了宣宸王阖族,囚禁了宸妃,连她的儿子您都狠心杀了,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提及这个,女人再次哽咽:“我知晓陛下心里的恨,只是事情做到这样,你也该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