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惊春对刚才两人的相悖之言,也没有那么气恼,心中暗骂了几句,便不再挂怀心上了。
莫惊春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脖子,抬眼望去,思索片刻,他忽然双目精光大盛,隐有杀气,那是自东境兵败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矍铄眼神。
谢安见莫惊春这幅战意腾腾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好奇问道,“将军为何忽然怒火中烧?”
莫惊春思虑片刻,闷声道,“秦军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日常所食皆为战饭,若非事出有因,绝不可能私自野炊。何况,私自野炊也仅是四五人暗自所为,怎敢如此明目张胆?明目张胆便罢,又怎会引得漫山大火?这大火,来的是在蹊跷。”
谢安极慧,一点就通,他急忙问道,“在下不善战阵,不懂兵法,斗胆猜测,还请将军见谅。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说,秦军难道有事了?”
莫惊春两眼不离远方一线的矮山大火,声音低沉,“有事,但不大,不然围城秦军也不会完全没有大规模调动。”
谢安心中有些失落,如果今夜秦军有重大变故,他谢安不介意集结全城兵力,亲自护送太子殿下南下。
莫惊春的只言片语,彻底打消了谢安这个大胆的预谋。
看着那团越烧越旺的大火,谢安轻轻吐了一口气,猜测说道,“两座矮山的尽头,便是阳乐渡口,是秦军屯粮、屯船所在,此处骤起大火,应是我大汉民间一些有识之士,不堪家国沦丧,做出的绵薄义举吧。”
莫惊春深沉地看了一眼谢安,“若是秦军粮草被烧、退路被毁,军心必乱,我等可借片刻混乱,派遣一队精锐,护送送太子出城南下。不过!”
这话说的谢安精神一振,旋即又稍显萎靡,试探问道,“不过什么?”
莫惊春并没有照顾谢安的情绪,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事有两面,如果秦军恼羞成怒垂死挣扎,意图进军整个薄州,那未来几日,必会拼尽全力死命攻城,届时城中空虚,无兵可用,我等若防守不力,也只能以身殉国了。”
谢安定睛问道,“纵然不派兵护送太子殿下出城,莫将军以为倚城固守,还能等来援军么?”
莫惊春咧嘴一笑,“嘿!谢大人身在山中不见山,太子是陛下独子,有太子在阳乐城,援军就回来!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谢安恍然大悟,“哦!莫将军的算计,原来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