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法不行,法不行则天下大乱。古往今来,君使民富者,民使君国强,君使民穷者,民使君国亡。
直白地讲,人穷到连裤衩没得穿了,哪里还会忌讳什么国法家规和礼仪?
如今的赤松郡百姓们,正是出在这种情况之下。
为了活下去,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
这场闹剧,终于在双方长辈的大声喝止下,潦草收场。不一会儿,厚龙岗的小小中场,聚集了老少妇孺三十多人,其中自然也有东方春生四人。
厚龙岗这边,王二爷、李大爷和几位年近花甲的老者坐于左侧石凳,身后清一色站着老人和孩子,东方春生独坐于右侧石凳,一显、东方羽、刘懿三人站于其后,哦,还有两条大黄狗,一只赤羽金雕,从气势上看,东方春生一方输了半截。
东方春生一脸江湖气,老气横秋地指责着厚龙岗所犯过失,见他大声喝道,“你,你们,光天化日,以奸诈手段行骗,取而烹之,以慰区区口舌之需,贵寨可真是好手段、好德行呢!”
面对东方春生的冷嘲热讽,王二爷满怀歉意,说道,“哎!老哥哥,身不由己啊!且可听弟弟言一句?至于信与不信,全凭老哥哥自断,如何?”
东方春生头一歪,也没说是与不是,方才还在呜呜大哭的一显,被东方老爷子的作态逗得噗嗤一乐,立刻被东方羽掐上了腰眼,疼的呲了呲牙。
气氛倒融洽了许多!
见状,王二爷目视八纮之外,老人家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轻轻道,“东方老哥也算游经各地、学识渊博,对我赤松郡之过去,应有所了解,此事,就说来话长啦。”
在一片萧瑟之中,王二爷讲出了一个类似于神话的故事,“相传,在上古时期,大禹率众神及民众治水,令应龙导引江河主流,群龙导引江河支流,伯益焚山烧泽驱散猛兽毒蛇,玄龟填平深沟加固堤坝。初时,治理水患顺畅无比,但大禹却因没有和主掌天下水利的水神共工提前通气,而获罪水神共工,共工令其下属相柳破坏已经建好的治水工程,恢复河流自由。”
王二爷喝了一口淡黄色的水,继续说道,“这相柳九首蛇身,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天下波涛。大禹遂于聂耳国北屠相柳,因其血腥,不可树五谷种。其所屠相柳的聂耳国之地,则为今日之赤松郡也。”
刘懿喃喃道,“难怪赤松郡寸草不生,就是因为这个?”
王二爷轻‘嗯’一声,继续说道,“为治理这片土地,大禹厥其腐土,以为众帝之台,两座台分别建于古柔利国以东和今赤松郡之天池,名为五帝台。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北方,威势逼人。此后,相柳氏族人畏惧此台,而不敢张弓射箭,东北既安。”
王二爷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此事听起来虽然玄幻,但于《山海经·海外北经》中也有详细记载,绝非我等后人凭空杜撰。各位不信,尽管翻阅典籍。”
一气儿说完这些,王二爷有些气力不及,便用手轻轻捅了捅坐其身侧的李大爷,李大爷心领神会,帮王二爷顺了顺气,接着王二爷的话说道,“为了保障此地永世之安宁,夏禹返回中原之前,做了两件事儿。第一件是留下騊駼和駮两种凶兽给予北拘人饲养,騊駼似马而青,擅长奔跑,可载人长奔百里,駮白身黑尾,一角、锯牙、虎爪,音如鼓音,可食虎豹,此两兽用以配合北拘人追杀剩余相柳氏,现已不存于世,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