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宠溺一笑,闭口不再谈此事。
我看向窗外,月华如练,年年今日,今晚心最静,长是千里人!
谁又知,第二日,奶娘出门贩鞋,便没有再回来!
在大瘟之时,特事特办,郡守樊听南下令酉时禁城,每日此刻,我与师傅总会并排坐在门口土凳上,眼巴巴的盼着奶娘卖完布鞋,带着菜归来,然后一同下厨进餐,这个时候,小小的两合院儿,充满了我此生最大的、难得的快乐。
大年初二,我与师傅等来等去,直到灯火初上、明霞褪去,奶娘却仍然没有回来,我与师傅对视一眼,面露骇然之色,师娘应是出事了!
彰武县六里见方,城池不大却也不小,师傅带着我,东躲西藏,绕开了郡兵与民户,去了集市、郡守府和医馆,依旧渺无音讯。
我气喘吁吁,又急又累,师傅见我渐呈无力之势,干脆背着我,轻步摇移,飘荡在大街小巷,趴在师傅的背上,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奶娘是我和师傅不可抛弃的家人,在大秦经历惊天巨变后,她已是我和师傅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奶娘和师傅,一个春风化雨,一个春泥护花,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我该如何度过。
寻遍全城无果,唯剩城东宣伟巷未去,那里如今是一片禁区,郡里的医曹掾奉郡守樊听南之命,将患病者集中至此医治,除医者外,闲杂人等绝不可入。
一番思量,我与师傅还是决定,偷偷潜入,进去看看,我虽然才九岁,但我隐约感觉,奶娘可能是我这一生,最后一个待我以诚的女人!
师傅乃是致物文人,在小小的彰武城里,他就是横行霸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