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东路院,迎松堂。
当年大同孙家落魄之时,孙家家主孙占英,曾巴结投效荣国公门下,贾赦当年见过孙占英几次,也听说过他的长子孙绍明。
但是对孙绍祖的名字却很陌生。
面前的年轻人二十多岁,身材高大健硕,鼻直口阔,颧骨微突,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孙绍祖又拿出一封孙占英的亲笔信,贾赦才知道孙绍祖是孙占英的三子。
世袭军职之家,只有长子可以承袭军职,孙绍祖在家中行三,自然是轮不上的。
他目前在大同并无实职,又一贯不喜大同的边镇荒僻,只是羡慕神京繁华。
孙占英便找了路子,让孙绍祖挂名兵部候缺,只是每年在兵部候缺的人海了去,能落到实职的只是少数。
孙占英有路子让儿子挂名候缺,却没有人脉能力让儿子搏得实职,这才一份书信请贾赦帮忙筹谋。
孙家在大同世袭军职,在当地势力盘根错节,想要除掉一个入狱的罪囚不是什么难事。
孙绍祖见贾赦提到此事,脸上不安神情显而易见,他来时便知道事情的根底,心中底气便强了几分。
方才孙绍祖刚来的时候,贾赦只是随口敷衍,如今孙家帮他解决了这么大隐患,他倒是真心想给对方谋职。
贾赦一听这话,心中不由一阵狂喜,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突然死了,那不就是死无对证,自己竟然逃过了一劫。
而且孙家做这种事情,绝不止他贾赦这一桩,不管出于那种理由,他们都有将许参将灭口的理由。
孙绍祖又说道:“父亲还让我转告世伯,大同的事孙家会打点好首尾,只是这段时间,生意要停下来,等过了眼前的风波。
贾赦听说孙占英会在大同收拾事情首尾,那自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心情不由得大好,对帮孙绍祖谋缺之事满口应承。
孙绍祖微微一笑,眼睛闪动着狡诈的光芒,看了看左右,贾赦会意,叫退了堂中端茶服侍的丫鬟。
他让我给世伯传话,那位许参将虽然被下狱,但他还来不及多说什么,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在狱中……暴毙而亡了!”
说道:“候缺之事,贤侄尽管放心,老夫定会尽力的。
……
孙绍祖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我离开大同前,父亲曾亲口告诉我,有些事父亲不便在书信中落笔。
贾赦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变,有些吃惊的看着孙绍祖。
况且贾赦倒卖违禁之物,便是搭上大同孙家的关系,才把生意不停做大,孙家早已牵扯其中。
最近听北来的客人说,九省统制巡查大同,军中竟有将校落案,贤侄刚从大同而来,可有听说此事?”
贾赦眼下正因为大同许参将落网的事五内俱焚,哪里还有心思帮别人谋官职。
只是他在大同的生意和孙家关系密切,人家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自然不好轻易得罪。
不过贾赦也不是没经过世面的人,很快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禁一白,什么突然暴毙而亡,必定是被孙家人用手段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