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内堂之上开着方形天窗,镶嵌着半透明的琉璃。
明媚的阳光,透过琉璃洒下温煦的阳光,照在一个丈许宽的古怪瓦盆中。
那瓦盆中种满葱郁飘逸的兰草,那股润透心肺的奇香,正来自这些兰草。
只是这兰草和普通兰草相比,形状有些怪异。
那每片兰叶的顶端,都有三道醒目的金线,就像是用金漆画上去一般。
在阳光映照下,每片兰叶都闪着金光,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贾琮走近细看,那三道金线可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从叶子上天然生成,心中诧异,天下还有这样的植物。
张友朋见贾琮对自己种的兰草好奇,笑道:“这种奇草生于天南大泽之中,钟天地灵气而生,十分罕见。
外观与兰草相似,却不是兰草之属,草叶上长有三根金线,古医书屡有记载,叫做三生迎魂草。
此草有安魂养神,荣养生死的奇效,能炼制出上等宝药,只是十分罕见,更难培植,所以极少有医生会使用。”
贾琮见识过张友朋医治封氏的手段,又见他能培植这种罕见的药草,可见他不仅医术奇绝,见识也非比常人。
等到封氏双掌浸泡过药水,张友朋又用一种黑色的药膏,给她敷涂手指伤处,又做了妥善包扎。
那黑色药膏的气味十分辛辣刺鼻,让贾琮微微有些奇怪,因为这种味道让他有些熟悉。
只是这伤药在辛辣刺鼻中,又透着一股奇香,和他熟悉的气味比较,又让人有些陌生。
贾琮心中虽有些奇怪,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中医伤药多半都是同宗同源,有些相似并不奇怪。
张友朋又开了张饮用温补的药方,并一盒方才所用的药膏,让封氏隔日换敷一次,一月时间便可痊愈。
等到张友朋诊治完毕,贾琮又恭谨奉上丰厚医资,张友朋也不推脱,随手收下,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
从花溪村回来,时间很快过去近一个月,封氏的伤势也恢复的很顺利。
大理寺已发布公文,赖家兄弟与荣国犯事一众老仆,根据罪责大小,被判斩刑或发配为奴。
荣国府掀起的风波平息下来,尤氏婆媳被贾母安排在内院住下。
而贾珍和贾蓉父子的刑判也下来,父子被发配琼州北崖盐矿苦役三十载,遇赦不归。
消息传到荣国府,贾府中人不知琼州在何方,连贾政都不是太过清楚,只知道那是大周近年流放重犯之地。
问了贾琮才知,那地方距神京近万里之遥,是大周南洋边陲,莽荒落后,瘴病频生,终年酷热,多生毒物,生民十不存一。
贾母和尤氏等人听了大哭,苦役三十年,又是去这等凶险之地,贾珍这个年纪必定是有去无回了。
贾蓉虽然还年轻,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在这种鬼地方只怕也熬不过三十年。
虽然所判不是死罪,但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只有那蓉儿媳妇并没有悲戚流泪,只是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