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这个时候曲泓秀居然发了高烧,贾琮推了推她:“你在发烧,可能伤口发炎,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曲泓秀有些吃力的睁开眼:“何为发炎?”
贾琮解释道:“就是伤口腐败化脓。”
曲泓秀无力点了点头,贾琮帮着她把左肩的衣服褪下一半,见那道刀伤并没有红肿化脓,不禁松了口气,看来那黑色伤药很是管用。
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要伤口发炎化脓,能不能活就只能看老天爷了。
曲泓秀说道:“不用担心,不是刀伤后的热病,是昨天脱了力,又骑马吹了半夜的风,受了些风寒。”
她这个样子,贾琮自然不好一走了之。
他将庙中供桌上铁香炉拿下,又找了附近没结冰的小溪,将香炉洗干净,在庙中烧起热水。
又拿了积雪给曲泓秀敷在额头,还拿积雪不断地搓她的手心和脚心。
这几天曲泓秀都是解衣让贾琮敷药,虽说是万不得已,也是很私隐的举动。
昨晚那场生死搏命的患难,贾琮为了帮她扰乱对手心神,脸色惨白手举长刀劈砍的样子,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虽然有些可怕,但那决绝无前的模样,却刀刻斧凿般烙在她心底,一個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却在生死关口成了她最大的依仗。
她从小长在隐门,自懂事以来就活在亡命躲藏中,见多生死拼杀,冷血残酷。
吴进荣告密,周君兴发难,夺走了她在世间最后的几个亲人。
所以她抱着必死之心,潜入舒云别苑刺杀吴进荣,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本就是悲伤而残忍的。
没想到却意外遇到贾琮,更没想到短短几天,又发生怎么多变故。
就像封闭的黑暗中,突然漏进了一丝温和的光。
如今她像是一块僵硬寒彻的冰,被心中萌生某些古怪东西渐渐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