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想,拍了拍贾琮肩膀,气纠纠的说道:“也罢,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我们跟着祖父,还谁来拦你不成,既来了,总要开开眼界才好。”
柳璧声音不自觉中有些大了,那边聊天的嘉顺亲王几人都看了过来。
柳衍修皱了皱眉头,他这孙子秉性天赋都不错,虽二十中举在柳家不算出众,但也可以了,就是还年轻,举止难免还有些浮躁。
站在嘉顺亲王身后的周昌言,却一眼认出贾琮,十几日没见,贾琮比当初就变了些模样,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在嘉顺亲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嘉顺王回头仔细打量贾琮,面色微微有些动容,眼神中闪现过一丝讶然。
他想起王栋回来后,和他说起那心经的来历,还有贾琮在贾府窘迫的境地。
嘉顺王对身旁的柳衍修笑道:“静庵先生,还记得前几日,伱我去赴父皇的祈新宴,看到的那幅般若心经?”
柳衍修抚须答道:“自然记得,那佛门心经十分玄妙,那笔字也是古拙俊雅,已成宗派之风,十分难得。
当时本想问王爷,是那位大家手书,只是一时没腾出空来,老夫蜗居洛苍山十年,却不知新出了这等出众的书家。”
嘉顺亲王一笑,目光往柳璧和贾琮站立的地方望去,说道:“那写字之人就在眼前。”
柳衍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当然知道嘉顺亲王说的不是他的孙子,当看到柳璧身边的贾琮,他神情不禁一愣。
他收拾心绪问道:“王爷是说,那幅般若心经就是那个孩子写的,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
嘉顺亲王说道:“小王刚开始也不信,但昌言见那孩子亲笔手书,绝不会错,那孩子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之子贾琮。”
柳衍修身为一代文宗,学养天究,见多识广,也知天下天赋英才之士层出不穷。
但嘉顺亲王所言之事,实在有些突破常理,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他想起那日太上皇因新春在即,便在晋阳宫派了祈新宴,邀请他们这些致仕旧臣、宗室宿老到宫中饮宴闲谈。
那幅般若心经便悬挂在殿上显眼之处,在座的这些老家伙都是识货之人,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这幅绝佳字幅。
不少人都对精妙宏深的佛经,还有那风姿独绝的书法赞不绝口,都认为两者结合,实有鬼斧神工之妙。
柳衍修半生沉浸士林,见过的书法佳品不知凡几,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字体,想是那书家自创。
当时太上皇眼中的得意与欣然之色,他还清楚的记得。
后来才知这幅字是嘉顺亲王献给太上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