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他们之中,有的曾经亲眼目睹过天花肆虐时的惨状,目睹过亲人朋友一个个倒下,再也无法醒来;有的亲身经历过病痛的折磨,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小声附和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那声音如同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迅速蔓延开来,人群的恐惧和愤怒被彻底点燃,化作了对岑姊箫的怀疑和憎恨。
“还有,”那男子见煽动起了众人的情绪,更加得意忘形,他挺直了腰板,仿佛自己成了正义的化身,高高在上地审判着岑姊箫的罪行,“为何大周自从你来了之后,便天灾不断,瘟疫横行?”他猛地伸手指向天空,声嘶力竭地吼道,仿佛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岑姊箫身上,“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
他这一声怒吼,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人们,此刻也被这番话语所蛊惑,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岑姊箫。他们想起了这一年来经历的种种苦难:春旱、蝗灾、洪水、瘟疫……这些灾难接踵而至,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而岑姊箫,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女子,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喧闹声,质疑声、谩骂声、诅咒声,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铺天盖地般向岑姊箫涌来,要将她彻底吞噬。有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有人用恶毒的语言诅咒她,还有人试图冲破人群,想要对她动手。岑姊箫仿佛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汹涌的怒火吞噬。
岑姊箫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一脸愤恨地瞪着她,眼中满是阴狠之色。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与之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祈求施舍的可怜人判若两人。
身旁的文宽一眼便认出,这人是城南一家赌坊的常客,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
前几日,文宽见此人被赌坊的人打得半死,见他家里人可怜,便将书院给他发的月俸分了一些给他,让他回家安顿妻儿,没想到此人非但不思悔改,反而恩将仇报,竟敢污蔑她是妖女!
岑姊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看着那男子,淡淡问道:“这位大哥,你说我会妖术,可有证据?你说我能治天花,那是和普济堂一起研制药的作用,这些医学,也是科学,你说大周天灾不断,瘟疫横行,与我何干?我不过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呼风唤雨,祸乱朝纲?”
那男子被岑姊箫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岑姊箫对视。
岑姊箫见状,心中更加确定,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故意煽动,想要借机生事,败坏她的名声!
她目光扫过人群,高声说道:“我知道,今日之事,并非各位本意。”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悲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散播谣言,故意煽动各位的情绪,想要借此机会,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