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的夜宴终于在夏成昊故作醉态的告辞中落下了帷幕。柴桢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了心腹太监李德海。
“摆驾御书房,传朕旨意,召集六部尚书、侍郎,以及军务处所有大臣,即刻议事!”
李德海察言观色,见皇帝面色不虞,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是,陛下。”
夜色深沉,御书房内却灯火通明。大臣们一个个神色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率先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怎么,都哑巴了?西项太子提出和亲,这事关乎我大周国体,你们倒是说说,该如何应对啊?”柴桢猛地一拍桌子,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顿在桌上,茶水四溅,吓得底下的几位老臣身子一抖。
“陛下息怒!”户部尚书钱大人见柴桢震怒,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颤巍巍地走出队列,躬身说道,“臣以为,和亲一事,于我大周百利而无一害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观察着龙椅上柴桢的神色,见对方并没有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才壮着胆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继续说道,“西项国力正值强盛,这些年来对我大周边境的袭扰,都是胜多败少,若能与之联姻,便可化干戈为玉帛,永结姻亲,岂不美哉?”
钱大人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大周着想,实际上却是出于私心。他可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之辈,生怕西项真的打过来,危及到自己的利益,但碍于是太后提拔的人,所以柴桢只能暂时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钱大人此言差矣!”钱大人话音刚落,兵部尚书赵大人就忍不住跳出来反驳道。他一向主战,此时听到钱大人竟然建议和亲,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钱大人的鼻子呵斥道,“西项蛮夷,狼子野心,和亲无异于引狼入室,后患无穷啊!”
“赵大人,你这话就有些危言耸事了。”钱大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反唇相讥道,“两国交战,劳民伤财,如今西项主动求和,我等自当顺应天意,以和为贵才是。”
“天意?我看是钱大人你贪生怕死,被西项蛮夷吓破了胆吧!”赵大人毫不示弱地回击道,言语间充满了对钱大人的不屑和鄙夷。
“你……”钱大人被赵大人戳中了痛处,顿时恼羞成怒,指着赵大人的鼻子,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够了!”柴桢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桌面,发出“哗啦”一声脆响,茶盏滚落在地,碎瓷片四溅,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他怒视着下方争吵不休的两位大臣,眉头紧锁,厉声喝道,“朕的御书房,何时成了菜市口,任由你们这般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