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帐中只剩下鼻青脸肿的如懿和皇帝,和毓瑚、进忠和其他几名御前伺候的太监宫女。
进忠一挥拂尘,两名小太监拿着一口箱子上来。
箱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双旧靴子。
进忠禀报道:“皇上,这箱笼是凌云彻的,存着他的一应物品,奴才等在箱子深处发现了那瓶母马体液,还有一盒无患子,一个包裹。包裹里,就是这双靴子。”
皇帝疑惑道:“这靴子本是日常穿着之物,为何要放在箱笼深处啊?莫不是这靴子有何特殊意义?”
其中一名抬箱子的小太监跪下道:“皇上容禀。奴才等翻看过后,发现这靴子内侧绣着如意云纹,这‘云’字暗含凌云彻的名字,想来是这凌云彻亲近之人所做,是祝福其吉祥如意。”
这时一名御前宫女忽道:“皇上,这如意二字,不是与娴答应的闺名同音吗?”
皇帝登时沉下脸来,一拍扶手:“放肆!娴答应的闺名,岂是你可说的!”
那小太监面如土色,叩首不止:“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原是打下手的杂役,实在是不知娴答应的名讳!”
进忠道:“不知死活的奴才!还不给娴答应赔罪!”
那小太监又惶惶然磕下头去:“娴答应恕罪!娴答应恕罪!”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又自己扬起手扇自己的脸,响亮地扇了五六下,如懿才道:“好了好了,不知者无罪。”
皇帝这才道:“好了,看在娴答应份上,朕就饶你一回!”
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怒道:“方才那名说这纹样与娴答应闺名相合的贱婢!你什么意思!是说这如意云纹暗含娴答应与凌云彻的名字吗?朕与如懿是青梅竹马,朕对如懿的信任,岂是你这贱婢可以挑拨!”
那御前宫女连滚带爬地跪下:“皇上恕罪!奴婢原是娴答应宫中伺候的泽芝,听见这奴才口中没个避讳,冲撞了娴答应,这才出言提醒,绝无他意!”
皇帝缓了神色:“原来是如懿的旧仆。好吧,看在你对旧主一片忠心,朕饶恕你。”
如懿暗想皇帝如此信任自己,而泽芝虽然已经到了御前,还是一心念着自己,倒是忠心耿耿,心下满意;但又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憋闷感。
这时皇帝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让进忠把靴子捧得近些,细细端详,又让如懿上前一同看看。
皇帝疑惑道:“如懿啊,这靴子虽旧,却不像常常穿着的,又是放在箱笼深处,而且这绣花,针脚细密,十分精致。朕记得凌云彻是个孤儿,没有额娘姐妹,那这又是谁绣的,才能让他珍爱如此啊?”
进忠道:“皇上,是否要宣凌云彻进来,为皇上解惑。”
皇帝一摆手:“宣吧。”
凌云彻耷拉着脑袋被车尔登扎布拎了进来,经过的地方,鲜血滴落,形成一道血红痕迹。
进忠进保一人一边把他架住,才让他勉强保持跪姿。
如懿看着凌云彻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全身上下几乎没块好肉,心疼不已,颤声道:“凌云彻……”
皇帝感到一阵恶心,强压住呕吐的冲动,道:“进忠,问着他。”
进忠一甩拂尘,问道:“凌云彻,皇上问你,这靴子是谁送你的?”
凌云彻勉强抬起眼,看向如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