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两个作小兵打扮的黑齿。
其中一个手上提着个脑袋,脑袋剁干净,底下连着一片血肉模糊的内脏。黑齿兵提刀将那女鲛的头一分为二,往三人面前一摔:“谁要多话,下场就如此鲛!”
头颅碌骨碌地滚到渡星河的脚边,碰到她的小腿才停下。
她不熟此地,宫主递给她的糕点也没吃一口,眼尾余光扫到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竟也有点饱了,晚膳都不用吃了。
再一细看,模样还有点熟悉,是方才接待过自己的小鲛贝贝。
“理论上,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
三只黑齿便看见这身材纤瘦的女客投来轻飘飘的一道目光,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味道。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将头颅摔到她脚边的小兵便以眉心作分水岭,一分为二,跌落在地上,本应漾开的血被残余剑气封在切面之中,甚至能从切面看到里面仍在生理性跳动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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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花了许多灵石买下宫主的一个时辰,谁再打扰我的谈话,我就杀谁。”
渡星河掀眼皮,看向为首的黑齿将军:“你可以试试。”
试?
怎么试?
他甚至没看清她是何时拔的剑,又是何时将剑收入鞘中的。
黑齿将军面色难看地盯了她一会,才移开视线:
“宫主,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他转身就要走,渡星河却叫住他:“慢着。”
黑齿将军顿住。
“把你的垃圾带走。”
话音刚落,他浑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条条青筋暴起,最终,还是眼神示意另一个小兵将地上的尸体背起来带走,重新关上的门是透光的,透过剪影,能看见二人还在门外坐等。
宫主眉眼低垂着,脸颊泛起淡淡的红:“让这等人打扰了姐姐的雅兴,真是对不住。”
他的声音清浅舒缓,一言一句都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原也不是你的错,黑齿鲛人果然霸道,”渡星河蹙眉:“他们不是要将女鲛掳回去生儿育女?怎么连你也要跟他们走。”
听到这话,宫主惊讶地望向她:“姐姐竟然不知?”
“不知何事?”
“我们鲛人百岁成年,成年才分雌雄,他们是看我长得格外美,要带我回去,逼我当女鲛。”
宫主迎着渡星河的目光片刻:“一般来说,鲛人会根据心上人的性别选择自己是当男当女,我还没想好,你更喜欢男鲛还是女鲛?”
被漂亮的鲛人倾情地望着时,会生出被爱的错觉。
奈何渡星河对这方面仿佛缺少了慧根,她说:“当男当女都一样,最重要是你自己喜欢。”
“我喜欢当男鲛,也想当女鲛。最好能和所有人相爱。”
宫主说出了一种很小众的婚恋观。
他一顿,接着说:“姐姐提到的,是万法庙里不传外人的棍法。”
万法庙!
那只金丹猿妖曾说过,它在慈悲海游历时拜入一位僧人门下,它说得含糊,说是那位僧人也不曾告知他详细来历,渡星河亲历此地探听,才终于得知棍法出处。
好嘛,不传外人的棍法,让一只猿妖学了去。
她还教会了参水。
渡星河纳闷:“万法庙也在慈悲海里么?”
“自然。”
“罗刹棍法属火,怎么能在海里练?”
宫主唔的一声,笑了:“所以这才叫秘法嘛,我没去过万法庙,也只听别人说过,尚不清楚真伪,不过我能给你画个大概的海图。”
“那便麻烦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