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王世子的身份在馆驿内引起了轰动。即便是服务区常常接待官员,但柳怀这种贵族却仍是极为少见的。不仅掌柜的亲自招待、好酒好菜尽着他享用,就连陪酒的姑娘都是最漂亮的。为了一解世子旅途劳苦,掌柜的甚至安排上了舞乐、杂耍,其他旅客也跟着大饱眼福。
然而柳怀的心思却不在歌舞表演上,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邻桌两名出京到外地赴任的官员的谈话给吸引了。
“蒲兄,这杜相此次受众官弹劾,不得不暂时离京北上,这我能理解,可陆、陈二老怎么就辞了阁呢?圣上竟无丝毫挽留之意,未免薄情了些吧?”一名体形略胖的官员向同伴问道。
旁边那瘦削之人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陆、陈二老恐怕早有退意,不过是借此良机而已。”
“此话怎讲?”
“这父子同朝、兄弟并列说起来是佳话,可真在天子眼中却未必是那么回事!如今朝中世家大族还能剩下几个啊?说起来这陆、陈两家就是最大的了,他们若不退,怕是就要步崔家的后尘啦!”
“原来如此,蒲兄高见!高见!”
这一番对话本无关紧要,但柳怀却被他们无意间所透露的一个消息震惊了——杜延年出京了!
他离开江南时,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江南,但是柳明诚却在一次闲谈时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杜延年应该也在京城待不久了,五、六月——最迟七月,他应该就要离京了!”
“去哪儿?”
“东北,瀚西路!”
“这是为何?”
柳明诚苦笑道:“你想想我为何到江南就明白了!”
“陛下是怕拿下扶余后难以安定局面,所以派杜相坐镇东北?”
“这只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