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看什么看,我进宫了呀!”平章政事王丘一摇摇头道。
“进宫?”崔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哦,你去报的信儿!怪不得,我还说呢,宫里怎么来的这么快!王兄,还是你高明!”
“嘿嘿,公然殴打宰相,这次看柳明诚怎么脱身!”王丘一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胡子。
万岁殿内,杜延年光头未戴帽,发髻歪斜,满脸污血,绛紫官袍凌乱破损,官帽置于身前地上,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陛下,臣平生从未受此大辱,请陛下为臣做主呀!”杜延年跪伏在地嚎啕大哭,双手握拳不住捶地,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臣管教无方,致使舍弟一贯目无国法,屡教不改,终致酿成大错,请陛下降罪!”柳敬诚也是一副愧悔无地的态度,连连叩头请罪。唯有柳明诚跪在后面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承平帝见两位股肱之臣都是一脸痛苦之色,于心不忍,走下御座将官帽拾起戴在了杜延年头上,为他正了正冠带,又伸手扶起了杜延年安慰道:“事情经过朕都知道了,鹤寿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次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转头又扶起了柳敬诚道:“恒肃,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难道犯了错还要怪你这个兄长吗?这又与你有何干系?”
好言劝慰了两位心腹重臣后,承平帝脸色一沉,转身面对柳明诚厉声呵斥道:“柳明诚你好大的胆子!政事堂是什么地方?宰相又是什么人?闹政事堂、打宰相,别说本朝了,就是历朝历代都找不出你这样的胆大妄为之徒!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之前你就打过鹤寿一次了,那次是在邱家私宅,鹤寿耻于声张,朕也就装糊涂了,可这次你居然毫不避讳,当众行凶,甚至连兄长你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都还不如祁翀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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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承平帝的训斥诘问,柳明诚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朕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埋怨朕将杜家姑娘许给了祁翀吗?你觉得你养了祁翀近十年,所以你就有权对他的亲事指手画脚了?你不想跟鹤寿结亲,便看这门亲事不顺眼,对不对?你当你是谁呀?啊?祁翀私下里叫你一声‘义父’,你还真把自个儿当秦王的爹了是不是?柳明诚,你这是僭越你知道吗!你有这份心思便是死罪!再说了,亲事是朕定的,你打鹤寿是冲着鹤寿去的吗?你这是冲着朕来的!”
承平帝这几句话直指柳明诚的内心,柳明诚被戳中了心事,额头开始冒汗,及至承平帝说到“僭越”、“死罪”等语时,终于惶恐不安,磕头请罪:“臣知罪,万死难赎!”
见柳明诚服了软,承平帝的态度也缓和了些,他继续道:“柳明诚你听着,秦王是仁宗皇帝之子,他只有一个爹,就是朕的兄长仁宗皇帝!你给朕记着,无论秦王有多敬重你,你永远都只是臣子,杜鹤寿的亲家是仁宗皇帝不是你!”
“臣记住了,多谢陛下教诲!”
“鹤寿,你是苦主,你看柳明诚该如何处置呀?”
“回陛下,私闯朝廷重地,欲杀上官,已是干犯死罪,请陛下依律重处!”杜延年显然不打算轻轻放下,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