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你迫害尚公公,尚公公又怎会在金陵郁郁而终?”
常风听了这话后一怔。他没想到十八年前的恩恩怨怨竟然延续至今。
常风叹了声:“蠢才!亏你还是做了六年官的人。难道还没跟官场前辈们打听明白,当年是皇上要舍弃尚铭。他是贵妃党的首脑之一,皇上岂能容他?”
“我只是皇上惩治尚铭的一柄匕首而已!”
夏丛偏执的说:“别狡辩了!你为了升官迫害了一位贤宦!我与你不共戴天!”
“哈哈哈,我只恨自己手软。没在刑部大牢用酷刑折磨死你家的小贱人.”
“啪!”巴沙又用刀鞘打在了夏丛的脸上。
常风起身:“把小九遭的罪让他尝一遍。然后再动大记性恢复术的其余酷刑,拿到他的认罪口供。”
巴沙拱手:“遵命。常爷你就瞧好吧!”
夏丛始终是个文人,受了半天刑,什么都招了。
案犯口供、人证物证俱在,夏丛贪赃卖放案已成铁案。
锦衣卫有定罪、行刑的权力。常风按大明律,判了夏丛个死罪,当天就在诏狱内将他处死。
常风在跟文官的争斗中,扳回了一城。
傍晚时分,心情大好的常风回了府。
刚到府门口,一个青年“噗通”给常风跪下:“干爹!孩儿回来了!”
这青年是殉国忠良尤天爵之子,现任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尤敬武。
自从弘治十五年海商案后,尤敬武就一直住在常府,认了常风当义父,被常风视为己出。
在常风的计划中,亲儿子常破奴今后会走科举仕途,做王恕、马文升那样的国之栋梁。
义子尤敬武则会继承他在锦衣卫中的衣钵和权势。
今年开春,为历练尤敬武,常风将他派到了山东独自办一件大案。如今案子已办完,尤敬武刚刚回京。
常风双手搀起了尤敬武:“好孩子,你这大半年辛苦了!”
尤敬武道:“我一回京就听说,有人害我干娘和干小娘。是谁?孩儿要为她们报仇。”
常风道:“傻孩子。我会放过那人嘛?那人已经被我光明正大的处决了!”
尤敬武笑道:“也对!义父是什么人。怎会容忍别人欺到咱家里来?”
常风道:“孩子,咱们回家说话吧。”
尤敬武归来,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自不必说。
晚饭过后,一名仆人禀报:“老爷,大同边军的指挥同知江彬求见。”
常风以前跟江彬有过一面之缘,对他印象不错。可他心忖,锦衣卫内臣结交边关将领是犯大忌讳的。于是说:“不见。”
仆人补了一句:“那指挥同知拿了刘公公的名帖。”
别小看仆人补的这一句话为了这句话,江彬给他塞了三百两银票。
刘瑾的面子,常风还是要给的。
常风道:“好吧,让他来客厅见我。”
不多时,江彬在客厅拜见了常风。
常风听到江彬的袖中发出蝈蝈的叫声。
京城中人养蝈蝈极为讲究。寻常的耍家是秋天养蝈蝈,高明的耍家则是冬天养蝈蝈,谓之“冬蝈”。
常风问:“你袖中是?”
江彬不卑不亢的答道:“听闻贵府刘老部堂喜好养虫。末将特寻了两只上好冬蝈孝敬他老人家。”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两只冬虫再稀有,也值不了太多银子。这里面又有刘瑾的面子在。常风却之不恭:“你有心了。多谢。”
江彬奉上了自己的兵部履历单子,算是个自我介绍:“常爷,末将久在边军任职。这是末将的履历。”
常风仔细看了看,感慨道:“好一位英勇善战的青年将领!那些久任边军数十年的老将,恐怕都没你的战功多!”
“弘治十年的那场仗,你竟带着五十名骑兵奇袭鞑靼营地,斩首三百级!堪称小号的霍去病啊!”
江彬见常风对自己很欣赏,心中自然高兴。
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谦卑的说:“常爷过誉了!”
常风跟江彬份外投缘,聊边关军事聊了整整一个时辰。
常风发现,江彬绝不是只知道冲锋陷阵的粗人。他很有谋略,对边关军事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一个日后会将朝廷搅得天翻地覆的人,正式走进了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