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宅,长廊月牙门下,探出了两个脑袋,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尖酸刻薄,都说相由心生,这句话真的一点没错。两人看着潘乘风和刘月馨分别离开后,肥头大耳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哎哟~我的大管家,我上回看的真真的!”这两人,一个是潘管家,另一个就是村长夫人陈翠花。潘管家接着问道:“那袋米真的有三四斤重?”陈翠花说道:“真的!那天我看这小子拉了一小捆柴禾想来换米。本想着把他赶走,结果这个小妮子仗着自己是少爷未来媳妇,把我臭骂了一顿,还提了一大袋子米给那臭小子!”潘管家冷笑道:“好!”心想:“终于抓住这妮子的把柄了。”最近,潘老爷突然看上了这妮子,想纳她为妾。但是,这毕竟是给儿子做童养媳的,要是硬来,闹大了传出去的不好听,老子抢儿子老婆?这算什么事?!本想来软的,结果这妮子死活不肯,说自己已经算是和少爷定亲了,怎么可能再嫁给老爷,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其实这只是刘月馨的缓兵之计,她知道自己是逃不过潘老爷的魔掌的。所以只能这么说,拖多久是多久。潘管家这会已经想好了,只要把这事跟老爷一说,再添油加醋,威逼刘月馨就范!这样他也算立功,就能继续在这里做管家。想到这,潘管家忽然转头对陈翠花说道:“这件事我先思量一下,你不要对别人说,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陈翠花就等着这句话呢,立马笑着点头道:“潘管家,您就放心吧。”原来潘乘风捏潘管家的时候,正巧又被陈翠花看见了。事情过后,陈翠花主动去找了潘管家,把上回看见刘月馨多给潘乘风米的事情一说,潘管家马上想到了利用这件事报复他们。
这边潘乘风回到家,想了想今天的事,有些后悔的想道:“是不是太冲动了?那个潘管家可不是什么好玩意。现在说不定憋着坏,要报复我和刘月馨呢?”越想越不放心。吃了晚饭,潘乘风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刘月馨的脸庞。虽然身体没发育,不过心智成熟的他,怎么可能会对刘月馨无动于衷呢?想着刘月馨可能被潘管家报复,潘乘风嗖的一下坐了起来道:“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也不再犹豫,起身穿好衣服鞋子,摸着黑出门了。
初冬的夜风,冷飕飕的。潘乘风抬头看了看被乌云半遮的月亮,暗暗点头:“月黑风高,正好办事。”这个时代大部分穷人都有夜盲症。不过潘乘风自从吃了兽肉,身体好得很,不存在看不清道路的事。沿着熟悉的道路,很快来到了潘宅厨房后门,潘乘风手脚并用,轻松的越过了两米多的墙。潘大虎虽然在这小山村算得上独一家,不过也没请多少家丁护院,稀稀疏疏的看院人没几个。四进出的大宅子显得有些空旷,这么大的院子,现在就几处房间亮着灯,潘乘风不知道刘月馨住哪里,不过知道刘月馨每次离开厨房都是朝一个方向走,想必在那个方向。
潘乘风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紧张,又有点兴奋。小心翼翼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先看看亮着灯的房间。” 潘乘风心想。没亮灯的也看不清里面,所以只好先看有灯的了。很轻松的躲过两个家丁,来到第一间亮灯的房间,贴着墙听了听动静,哗哗的水声,潘乘风心里一热:“女人在洗澡?!” 潘乘风居然第一时间想到女人洗澡。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指,戳破了纸窗 ,心里想着:“就看一眼,就看一眼,这种时候,不看还算男人吗?” 于是定睛往里一瞧,就见一副白花花的肥屁股抖着,再往上一看,一个熟悉的大肚子!“哇槽!”潘乘风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居然偷看潘管家洗澡!!!这尼玛得做噩梦啊!
潘乘风赶紧离开这里,继续找刘月馨的房间。慢慢的,亮着的房间就快找完了,潘乘风有些焦虑道:“这是倒数第二间了,最大的那间肯定是潘老爷的房间。这间要不是,只能去那间看看了。最好不要再看到什么刺激的事。”潘乘风现在居然有点期待可以看见点什么。果然,最后一间也不是,潘乘风只好朝着最大的那间房间摸过去。就在靠近房间的时候,潘乘风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是三天后还不答应,我就去报官。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说完就没声音了,只是若隐若现的听到女人的抽泣声。潘乘风仔细一听,声音有点熟悉,心里一阵紧张,赶紧戳开纸窗往里一瞧,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俏生生的低着头站着。
少女面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潘乘风暗恨:“来晚了,不知道潘大虎跟刘月馨说了什么?”不过看到刘月馨一直在抽泣,而潘大虎却是一脸淫笑的样子,潘乘风暗道:“用屁股想都知道潘大虎没憋好屁!”刘月馨抹了抹眼泪说道:“老爷,不关狗娃的事,是我自作主张……”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潘大虎说道:“我不管是不是你自作主张,反正是你们俩里应外合偷我家的米,难怪我家里这两年丢了这么多米,价值二百多两银子的米!就是你们两个偷的,还有人证!”随后又温言道:“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弟弟吗?我都可以给他们安排去县城里做工。”说完也不等刘月馨回答,起身回里屋了,进去前最后警告道:“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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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馨边抹眼泪边回屋,进屋后刚想关上门,忽然一只手顶住了门,刘月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刘月馨以为是潘老爷等不及了,居然跟来了。刚想喊,就见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我。”“狗娃?”刘月馨芳心稍安,接着又奇怪的问道:“狗娃,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潘乘风进屋关门,小声的说道:“潘老爷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刘月馨有些诧异道:“你在外面偷听?”潘乘风随即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只是不放心,怕潘管家报复你,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潘大虎这老色鬼!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他那麻儿子的童养媳吗?为什么还要逼你?”
听到潘乘风询问,刘月馨眼睛就红了,把事情娓娓道来:“那一次,我给你那袋米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潘老爷就说我们两个里应外合,偷他家米。然后把这两年府里的亏空,都算到我们的头上,说是二百两银子。我们怎么可能偷那么多米?但是潘老爷说他有人证。”潘乘风疑惑道:“哪一次?还有人证?”一听就知道没少多给潘乘风米,也不能说多给,其实也就那次多给了。其他时候就算想多给也做不到,那个胖子一直盯着。“就是少爷生辰的那天。”刘月馨说道。潘乘风想了一下,想起来了,问道:“就是陈翠花赶我出去的那一次?”刘月馨点了点头。潘乘风摸着光滑的下巴思考着,这事怎么会被知道的。哪知刘月馨看他那样子,居然破涕为笑:“你怎么看着像个小大人的样子?”潘乘风心想:“请把‘像’字去掉,我就是大人”随后问道:“这事你没跟任何人说吧?”刘月馨肯定的点头说道:“谁都没说,不知道怎么就让潘管家知道了,然后跑去告诉了老爷。”潘乘风一惊:“潘管家告的密?!”
刘月馨点头说道:“晚上,老爷把我喊去,问我话的时候,潘管家就在旁边,说有人看见的,然后告诉他的。最后潘管家说:‘我说怎么家里的米那快就没了,原来都是被你们偷的。’”潘乘风更奇怪了,问道:“怎么可能被人看到了?”那天后厨忙的两脚不沾地,谁有空来看门口的他们?潘乘风摸着下巴暗道:“要说有人能跑出来看他们,也就可能是陈翠花了。对!一定是她,别人忙得要死出不来,可是陈翠花有啊!那三八说是去帮忙,其实哪里愿意帮什么忙,每次都是偷奸耍滑。诺说有人能出来,除了她没别人了!”
想到关键处,潘乘风脸上露出了冷笑,说道:“月馨姐,你不用急,事情我大概想明白了,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刘月馨一愣:“月馨姐?听着倒是更顺耳。你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小孩子。要是真的见官,我会一个人承担下来的!要杀要剐随便他们,我是不会给潘大虎做小妾的!”说完,坚定看着潘乘风。潘乘风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刘月馨,有点感动又有点想笑:“月馨姐,相信我,潘大虎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先回去了,你不要急,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