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珊眼中似有不屑之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刚准备开口回怼,听见下一句话,脸色变化数次,终归是半个字都没敢蹦出来。
“我来螺银山中,便是为沈青筠和白菲菲二人,你和严文轩也好,或是马逸伦也罢,是生是死于我毫不相干。”
江燃眉眼中半分厉色也无,平静到如同在陈述事实。
“你若心有怨怼,我不介意将你一人独留在螺银山中。”
“待得一二十年,沈青筠故地重游再遇见你时,望你仍能不改今日之言,把一切过错尽数推在她身上。”
江燃说到这里停顿一瞬,半晌不见谭子珊再度出言针锋相对,方才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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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若非沈青筠执意要冒雨救你,旁人多是打着明日再找的念头?”
“她若不找你,这群人亦不会兵行险着打算将你们六人一网打尽,她和白菲菲等人,大可以待得雨停后离开螺银山。”
“说不定你来年今日,运气好些,还能给这群肮脏臭虫多生几个儿女。”
江燃每说一句话,谭子珊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便淡上少许。
等到话音落罢,她已在不经意间将手边椅子推倒在地,整个人浑身冒汗,竟如鹌鹑一般,失去了方才那种不顾一切的气势。
她不怕江燃用杀人之类的手段威胁,可在离开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后,着实不敢想象再被关进去的情形。
一死了之固然无所畏惧,可真要被囚禁在山里一二十年,却是比死更令人恐惧。
江燃并不将她的变化放在心上,只是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几人,轻声叹了口气。
“这世上事事皆可耻笑,唯独不该笑人良善之心。”
他心中亦喃喃有语:“世道浑浊,道途险阻,可即便遭受千夫所指,万般苦难,也不该改易初心。”
沈青筠落得如此境地,仍秉持初心不改,是何其艰难的事。
无关对错。
江燃自觉再如何修心养性,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沈青筠的另眼相待。
余光掠过一旁眼神闪躲的小女孩雯雯,江燃平复心情,将玻璃罐再度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