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曾经渡劫期的修为,直面天威的心境。
倘若因此而难堪或无地自容,那他六百年来的苦修,也太廉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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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台阶上堵住大门的女子。
露出一丝缅怀的笑意,而后负手踱步,擦着白菲菲的肩膀走了进去。
白菲菲被他莫名其妙的一眼和古里古怪的笑容搞得眉头紧皱,后者又擦着她的肩膀走进了屋内。
“你干什么啊!”她整个人俏脸微白,忍不住惊呼出声。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她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嗯?”
江燃眉头一挑,脚步停了下来,而后转过身来,目光平淡的看着她。
“你!你不知道换鞋么?你看你把地毯都弄脏了!”
白菲菲见他撞了自己一下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准备发作。
又看见江燃‘脏兮兮’的鞋子踩在地毯上,顿时气急到无理取闹起来。
其实她倒也不是嫌贫爱富,主要是家中突兀的来了个外人。
还让她推了聚会去机场接人,加上对方又跟个问题儿童一样,任谁都会心生不满。
“果然还是这般言辞。”
“但前世我来白家的时候,心中只有怯懦和自备。”
“甚至还有一些无地自容,只觉得白菲菲看不起自己,一直在冷嘲热讽。”
“却不曾换位思考,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亲自到机场去接我,已经算是极有分寸了。”
“这些言辞仅仅是在变相发泄内心的不满,也并非真就心存恶意。”
江燃心头略有些感慨,却再也没有六百年前面对此番情景时的不知所措和窘迫。
反而觉得曾经让他感到厌烦的白菲菲,也莫名变得可爱起来。
江燃前世,对于白菲菲,绝对是厌烦。
甚至说狠一点,恨不得将其吊起来暴揍一顿的那种心态。
但六百年过去,历经生死,他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真正难以释怀的,唯有秦姨罢了。
以他此刻俯瞰苍生的心境来看,白菲菲就好像是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般稚嫩。
于是前世那些令他感到无比窘迫的言辞,此刻都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历尽沧桑,重逢故人。
除了怀念,唯有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