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坐回椅子上,冷冷道:“这才是聪明人,说吧。就说你怎么联合李长河,侵吞的市属国企,国基建筑公司。”
庞立春咽了口唾沫,端起肖北放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开口,开始讲述。
“我和李长河,其实是小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后来,我当兵走了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再到后来,我转业回到玄商,进入公安系统以后,我们其实还没什么交集。但是随着后来,我渐渐的有了点权利和地位,身边的朋友、亲戚,其实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共同语言了,他们的层次和实力,跟我差的越来越远。
到88年吧,大概就是我当缉毒大队大队长的那一年,因为一个案子,李长河来捞一个吸毒的,我们又见面了。我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再加上这个吸毒的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处理不处理都没什么影响,我就给个面子,把事帮他办了。也没收他什么东西。
那时候的李长河还只是一个小工厂的老板,但是他的家庭条件一直都很不错,层次和见识也都很高,我和他很聊得来。再加上他手里确实也有钱,又因为我们之前关系确实不错,所以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又成了好朋友。”
肖北忍不住嘲讽道:“哦,你只和有钱的交朋友是吧?”
庞立春并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一声,“你还年轻,很多事你不懂。并不是因为他有钱我才和他交朋友,而是因为人,有钱未必有见识,有格局。但是没钱你一定没见识,没格局。有钱只是他有见识、有格局的基础条件罢了。我和他交朋友,仅仅是因为能说一起去,能吃一起去,能玩一起去。”
肖北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庞立春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我当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时候,有一次我和我发小一起去吃饭,吃了点饭喝了点酒。
吃完饭,我们出了饭店,我看饭店旁边有个茶馆,当时我酒喝的有点难受,我就提议去茶馆喝点茶,他什么都没说。
我们就去了茶楼,我随意的点了一壶茶,喝完茶我们去结账,他抢着结账,我掏了掏兜,还真恰好没带钱包,索性我就让他结了。一壶茶的价格当时是5块钱。我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沓毛票,一毛一毛的数给人家的时候我没有多想。但是我不经意间瞥见他满脸的心疼和不舍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随意喝的一壶茶,对他来说可能并不随意。
后来没多久,我在大街上碰见了另一个发小,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人老实又本分,我就客套的对他说,正好碰见了,走吧,咱一起吃点饭去?他憨厚的笑着给我说,不了不了,您去吧,您喝一壶茶就要5块钱,5块钱够俺们吃一个月了。
我当时又尴尬又气愤,但是这件事也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阶层不同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