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举袖轻声,默默将《青玉案·元夕》的手抄诗筏收进袖中。
秀丽婢女领了小费赏金,开心离开,回到柜台。
这时,从三楼走下了一位山羊须掌柜,对二楼柜台言语了几句。
秀丽婢女回头看了眼方举袖、方胜男方向,重新返回,把这两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哥请上楼去了
……
云水阁情报柜台的山羊胡老掌柜,把方举袖、方胜男安排在了三楼尽头的一间大包厢内。
二女走进门时,包厢内坐满的两排人,眼睛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方举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他们。
只见,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有码头担夫、有市井混混、有精明小贩……甚至还有老人带小孩的。
应该是厮混在浔阳市井的消息灵通之辈。
方举袖轻轻颔首,脸色如常。
但是一旁付过钱的方胜男,却眼神很不满意,瞧见这些满是汗臭的脏兮兮市井人士,她瞪了眼山羊胡老掌柜。
“就没个像样的,怎么这么敷衍?”
山羊胡老掌柜瞧了眼她,不答,转头朝那个瞧起来稳重冷静的“粉白公子哥”客气道:
“两位公子,你们要找人,却又不给咱们画像,只是托咱们找一些浔阳市井的消息灵通之辈……咱们也不多说什么,如实按两位公子说的做。
“喏,这些人算是成天待着浔阳城的街头巷尾,听过的消息、见过的人都很多,应该符合两位公子提的条件,两位公子自己问吧,要是有需要,可以单独去旁边包厢。”
在这些市井人士的各异注视下,方举袖与方胜男对视了一眼。
方胜男凑过来,小声道:
“姐……早知道就不找了,浪费钱,真不靠谱,我之前以为他们是啥严密组织呢,合着是直接从大街上拉人是吧,姐,你说的没错,真是草台班子,全他娘的草台班子,既然是从大街上拉人,那咱们干嘛不自己去大街上问呢,还能走走路消消食……”
一旁的山羊胡老掌柜似是没有听到,保持和善待客的笑容,等待两位客人答复。
“没事,问问吧。”
方举袖看了眼妹妹,上前一步,来到众人面前,一脸忧愁表情:
“我一个表妹在浔阳走失,两月未归,我与家人很担心,请问诸君是否见过她,嗯,大致特征是哑巴……目盲……而且,还断了一根小指,是小时候不小心造成的伤势……”
她简言意骇的介绍了一番。
“嗯,就这些特殊之处了,其它没了,诸位见过她没?若能找到,使我们姐妹相认,十两黄金奉上。”
下方众人,交换了下目光。
陆续摇了摇头。
不多时,包厢大门打开,市井众人陆续离开。
包厢内只剩下方举袖与方胜男。
“姐,早知道我不乱跑听你的了,浪费十两黄金。”
方胜男不爽道:“话说,咱们要不要去投诉下这家奸商?”
“你去哪投诉呢,官府?”
“可恶。”
“走吧,就当买个教训,咱们去找那位前辈……”
方胜男脸色失落,跟着情绪平静的姐姐离开了包厢。
二女走到了楼梯口,那位山羊胡老掌柜再次出现,挡在面前。
“两位公子请留步。”
“什么事?”
方胜男抱了抱怀中的剑,眼神警惕:
“我刚刚出门前只是不小心踩了脚你们凳面,该不会也要收钱吧?”
“……”
山羊胡老掌柜脸色有些无语。
“不是这事,公子多踢几脚也没事。而且放心吧,我们云水阁是正经买卖,遵纪守法,二位公子勿要担心。”
他摇了摇头,再强调了一边挂在口头的云水阁规矩:
“我们只充当中介,帮忙引荐,提供安全舒适的环境,不干涉客人事物,有什么事,都是你们自己谈,与我们无关,只有不在云水阁里大打出手即可,否则,我阁也会报官的。”
“明白,掌柜有何事请讲。”方举袖冷静问。
山羊胡掌柜话语停顿,朝方举袖说了一句:
“有人说见过。”
方举袖与方胜男脸色一愣。
草台班子真有用?!
……
“两位阁下贵姓?”
“老夫姓孙,这是老夫孙儿。”
三楼,一间小包厢内。
有茶水泡好,桌子两边的两伙人,却未动它。
山羊胡掌柜消失不见,包厢寂静无比。
眼前的这一对胖乎乎的爷孙俩,只吐露了姓氏,没说具体名字,方举袖与方胜男对视一眼,也不多问。
“你们这口音,是浔阳本地人士?”
方胜男好奇问。
“我们爷俩是不是浔阳人士不重要。”
胖乎乎老头摇了摇头,认真问:
“老夫只想问一事,你们找那位目盲哑巴的清秀姑娘,到底何事?”
“你们这些卖情报的,还管这个?”
方胜男抱剑板脸。
胖乎乎老头沉吟:“此行亦讲点道义。”
方胜男高看了这胖老头两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