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感慨一句,将夏侯涓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咕咚…”
随着茶水咽下,也不知道是心头情绪的波动,还是别的什么…曹沐竟感觉到一阵的目眩,可能是太累了吧?
而迷蒙中…她眯着眼问夏侯涓。“涓儿妹妹…为何,为何你就…就这么幸运呢?”
就在这时…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接踵袭来。
“咚!”
“咚!”
曹沐跌倒在地上。
她晕了过去,哪怕这样,她的嘴唇尤自张开,宛若心头有太多的疑问。
呼…
夏侯涓轻呼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沐姐姐,对不起了…”
“涓儿想帮你,却…却一定不能瞒着夫君。”
…
…
黄河以北,南皮城。
此刻,夜半时分,衙署之中。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袁谭疯狂的将整个桌案推倒。
此刻他的身前,郭图、辛毗两位谋士尤在,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长公子”如此凌厉的一面。
他的眼神中是深深的耻辱与愤恨,而这些,都是因为接连的消息。
就在方才…
南皮郡境内,原本效忠于他袁谭的几个县城突然宣布起兵反对袁谭,他们公然背叛,站到了袁尚的一边。
当然…
这很容易理解,毕竟袁尚是袁绍钦点的继承人,不管袁氏兄弟间有什么矛盾,袁尚依旧是名义上的掌权人、北方四州的主宰者,如果袁谭、袁尚兄弟亲密无间,这些官员可能还会为袁谭感到不值,心里倾向于袁谭。
但…黎阳城一战,袁谭主动偷袭袁尚,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袁尚成为了值得同情的一个。
袁谭手下纷纷倒戈…
而更可怕的是…同样遭逢大败的袁尚,不想着夺回黎阳阻止曹军北上,竟率大军前来进攻南皮。
果然,从古至今…袁家一直奉行的都是“攘外必先安内”的大方略。
有杀父之仇的曹操可以暂时搁置下来,可兄弟间的祸起萧墙,夺位之争却不能有半点马虎!
呼…呼…
袁谭怒不可遏!
“郭先生,辛先生…如今曹军被平,袁尚那小子又挥兵讨我?我…我该如何是好啊?”
这…
郭图与辛毗彼此互视,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不是说没有办法…而是…
“都这种时候,两位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袁谭急了…“难不成,两位先生还要等到那陆子宇用攻心之术荡平北境了?再…再出谋划策么?”
呼…
辛毗轻呼一口气,他思虑再三,还是开口。
“主公,在下斗胆问一句,主公自以为是那隐麟的对手么?”
这…
袁谭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父亲都被他算计,撒手人寰,我…我才能不及父亲,如何…如何会是隐麟的对手?”
“那…”辛毗接着问。“那尚公子是隐麟的对手么?”
“差得远呢!”一听到袁尚,袁谭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那小子,便是十个绑在一块儿也比不上隐麟的一根鼻毛!”
话聊到这份儿上…
郭图听出点儿味道来了。
“佐治的意思难道是…”
“没错!”不等郭图把话讲出,辛毗直接解释道:“既然两位公子都不是隐麟的对手?如今的局势又是曹军势大?那我们还抵抗什么?”
“与其负隅顽抗,孤立无援,不如…不如派使者到曹操那里求援,往小了说,可以联合曹操将袁尚打败!往大了说,主公也可以让曹操与袁尚两败俱伤,公子坐收渔人之利啊!”
嘿…
别说…辛毗的话传到袁谭的耳中,还真有一些道理。
他袁谭最清楚,如今的局势,临时抱佛脚,舔着脸问别人要援军很难如愿,而没有援军,他袁谭既打不过曹操,也打不过袁尚,铁定的凉凉!
不夸张的说,他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而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是容易走极端的。
袁谭心一横,牙一咬。
“就…就按照辛先生说的办,我听闻曹操有一长子名唤曹昂,尚未娶妻,不如就把我女儿嫁给他好了!我与他曹操结为亲家,如何?”
“主公圣明!”
“素闻辛先生亦是颍川才俊,在曹营中有不少同乡,此行有劳伱了!”
袁谭拉住辛毗的手…
辛毗则拱手领命,眼眸却是微微的眯起。
诚然,这计略是他提的,可事实上,辛毗可不打算跟着袁家一条路走到黑了,他要做跑路的准备。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打个锤子?
曹操与陆子宇联手,别说是祸起萧墙的袁谭、袁尚了…就是他们相亲相爱,勠力同心都未必能拦得住!
良禽择木…择木而栖!而栖!栖!
…
…
白马侯府的一处厢房。
曹沐醒来时,诸葛均守在他的身侧…
“你干嘛?”
曹沐豁然捂住自己,下意识的身子蜷缩起来,可发现自己穿着衣服,且面前是战斗力比陆羽还要弱的诸葛均,她长长的呼出口气。
她四处张望…
“这里是哪?怎么会…会在这里?”
曹沐猛然想到了什么,她下了床,环顾四周,猛地往门前跑…哪曾想,门全部被封死了,外面还盯上了木板,根本就打不开。
曹沐又迅速跑到窗户旁,用力去推,今夜对她而言太关键了,她甚至没有时间去考虑其它的。
只是…窗户也被封住,完全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