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司马懿不懂了,只是不住的摇头,露出一副恐惧的模样!
自有部曲拆下了司马懿的夹板,又解开了绷带,肉眼可见…司马懿腿上的伤口惨不忍睹!
而许远身边的郎中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司马懿的腿骨,司马懿疼的额头冒汗,这郎中点了点头。
“许公子,这腿确实是断了!”
许远淡淡的道:“想不到这次审别驾还挺用心嘛,只不过腿是断了,可本公子倒是好奇,这嗓子是不是也哑了呢?”
说话间,许远摊开郎中挂在身上的布包,从里面拈出一根针来,针尖在丽日下,流转着森冷的光芒。
司马懿心头莫名的有些恐惧,可理智尤自在心头占据上风。
唔唔唔…的发声,像极了一个哑巴在做着无畏的反抗。
“让他老实点儿!”许远一声吆喝,自有部曲上前抓住了司马懿的胳膊。
而许远手中的银针越发的近了,他刻意把针移动的很慢,像是以此去折磨下这“哑巴”,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哑了”!
面对这寒光闪闪的银针,司马懿仍然无动于衷,而许远用针猛地刺入了他的右腿,鲜血长流。
“唔唔…”
尤自是忍着…不能出声,司马懿只能发出这沙哑的“唔唔”低响。
许远下意识的眼眸凝起,感慨道:“小子,挺能忍的嘛!”
他又用力了几分,整支银针几乎完全插入了他的右腿伤口处…可司马懿依旧只是发出那沙哑的“唔唔”声,从始至终,没有吟出一句!
呼…
这次,许远呼出口气。
他点了点头,拔出银针。“看来,你不是审别驾的人!很好…明日起去庖厨搭把手去吧!俸禄的话,你不用担心,咱们许家不缺钱!”
一言蔽…
许远走出了此间正堂,而司马懿已经是冷汗直流,整个后背都是湿的,鬼知道…方才那银针刺入伤口,是如何锥心的疼痛?
可…他忍住了,他真的忍住了!
若非经历这一遭事件,他司马懿决计想不到,他竟能忍到如此程度!
不过…至少,结局是好的!
他…他成功混入了许府!
…
…
冀州通往黎阳城的官道上。
数不尽甲士的踏步声,马儿的蹄声,嘶鸣声…
几乎将整个平原震的隆隆作响!
五十万大军的中军处,一驾五舆马车正在前行。
坐在这马车当中的除了那位天下兵马大将军——袁绍袁本初外,还能有谁?
此刻…
他的面色古怪,一手握着一封竹简,一手握成了拳头,整个表情看起来,就是一个字——怒!
袁绍怒了…
“主公?何事如此愤怒?”许攸骑着马行至袁绍那五舆马车旁…隔着窗子,他看到了袁绍那苦瓜脸!
“田丰小儿,竟又辱我!时至今日,我大军兵不血刃夺下黎阳…他竟还上疏让我休兵停战!大放哀歌!乱我军心!其心可诛!”
这…
不等许攸开口,五舆马车旁,同样骑着马的长子袁谭大声道:“父帅,祭天、祭地、祭祖之后,尚缺一物祭旗,请父帅用田丰的首级祭旗!以状军威!”
之所以长子袁谭提出这一句。
是因为…袁营麾下谋士中派系丛生的同时,这些袁家的公子们对谋士的拉拢早已在暗中进行。
长子袁谭拉拢到了郭图、辛评、辛毗;
次子袁熙比较随缘,没有去拉拢谋士,倒是拉拢到了一些武人!
三子袁尚因为是袁绍最喜欢的儿子,故而…支持他的有逢纪、审配等人!
可以说,田丰不属于三子中的任何一个派系,老袁家一贯秉承的便是“得不到的就毁灭”…故而,拿田丰祭旗…
袁谭言出,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可,不可…”许攸连忙摆手。“眼下这战端未开,先斩谋士,可不是什么吉兆啊!依我之见,倒不如等袁公大获全胜,凯旋归来之后!到时候…让那个只会夸夸其谈,实为迂腐短见、鼠目寸光的小人田丰,亲眼看到主公辉煌的战绩!丰功伟业!到那时…到那时主公再赐他自尽也不迟啊!”
呼…
这话脱口,袁绍轻呼口气。
别说,这话听得是真的舒服啊!
当然了,这与许攸“拍马屁”的技艺达到“小有所成”境界有关…
“好…”袁绍颔首道:“等本将军凯旋归来,拿曹贼的首级摆在这田丰面前,本将军羞死他!”
“如此极好,如此极妙!”许攸继续道…
这话脱口,“哈哈”…袁绍自是笑的合不拢嘴,可一旁的另外一个谋士郭图不乐意了,如果说许攸“拍马屁”的功夫只是小有所成,那郭图“拍马屁”的功夫才是登峰造极呢?
怎么能被比下去呢?
郭图不忿儿了…于是他开口了。
“主公,您看看…”郭图一挥手把袁绍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方才继续道:“咱们先头大军于辰时上路,这天已过正午,后军才刚刚出城,前后相连近百里啊!”
“主公啊…像这般倾巢而出的大军,像这般五十万之众,似潮水般涌动,普天之下谁能拿出?谁能调遣?哈哈,当今天下…唯独袁公您一个呀!此番盛况,真乃今古罕见,海内奇观!”
果然…
“哈哈哈…”
郭图不亏为袁营的第一号马屁精,陆羽认定的“真·细作”,他这一番话说的袁绍是心花怒放!
“哈哈哈…”袁绍一边笑,一边感慨道:“曹操撤去黎阳大军,想必就是已知我兵锋所向!闻风丧胆…哈哈…哈哈哈!”
这边,袁绍与一众谋士笑的开怀。
另一边“唉”的一声,沮授长长的叹出口气,不住的摇头。
乐观…
袁绍太乐观了!
他被五十万大军蒙蔽,却忽视了敌人的强大!
骄兵必败…骄兵必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