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使者淡淡一笑,面带倨傲。
“张将军,只要大明皇帝陛下册封我王,等同莫氏待我,则我王便年年入贡,世代称臣,为大明永镇南疆。”
“我王本不欲同郑氏翻脸,是莫氏派人前来游说我王,言说大明天子仁义,必厚待我王。日后莫氏镇太原、我王镇宣光,得天子赏赐,世代富贵。”
“张将军,我王不知莫氏所言真假,特派下官前来与将军确认此事,还望将军赐教。”
这个狗日的阮开芳,哪个让他随便封官许愿的,话说此事若成倒也是一件好事,安南又多了一个王,王越多自然对大明威胁就越小。
只是封不封王,张某人说的也不算数啊。
琢磨片刻,张二虎对使者回以微笑。
“请封的奏本我收了,会转交我家殿下,送入京城,但成与不成,本将不知。”
“在我中原有句古话,无功不受禄非功不封爵。武将军求封,想必有所报效大明,不然以何封王呢?”
“我这样说吧,倘若大明皇帝陛下问我家殿下,武将军有何功绩值得封王,福荫子孙?难道我家殿下说武将军认黎氏为帝,四代效忠么?”
使者的脸色阴郁下来,闷了良久方才拱手道,“张将军可有教我王?”
“郑氏跋扈,黎氏僭越,近日郑氏又对莫氏出兵,欺压山民,恣意屠戮,这等不仁不义之举,当天下共讨之。”
无耻啊,使者当场愣住,明明是莫氏来找茬好不?
不过郑氏跋扈确实没有错,但前途不明,我家将军怎么可能草率行动呢?
“好叫张将军知晓,郑松前些时日派人前往宣光催促我家王上出兵莫氏,被我家王上回绝了。”
“而今将军邀我家王上出兵,下官只能据实以告,今年宣光水灾,粮食减产,应付灾民还来不及,实在是没有能力出兵啊。”
“除非......除非大明能为我家将军供应粮秣。”
MMP,张二虎心中暗骂,什么样的狗东西,居然也敢前来打秋风。但考虑到能给郑氏添堵,就也忍了。
“我只这样说,听不听的且由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转告武将军仔细思量,莫要来日后悔了。”
“嗯,张某人这里别的没有,铁锭极多,可你也拿不走啊。”
“这是本将的配枪,便赠送给武将军,希望来日能有机会与武将军一见,把酒言欢。”
宣光同高平皆在内陆,同下龙湾相隔大山无数,几个人往来尚且可以,但运输点东西就不要想了,别说不想支援,便是想支援也没有可能。
话已说透,怎么做还是要看武德恭自己。
实话说,只要他不踢高平莫氏的后臀,就算有功,如果能出点兵力吓唬吓唬郑氏,那就更好了。
至于武氏是否欺骗,这一点张二虎也仔细想过,莫氏同郑氏已经作战将近两个月了,武氏如果现在出兵攻打高平,那莫氏是无论如何也挺不住的。说明这厮当真是个二五仔,早有自立的野心。
这可真是的,郑氏怎么就这么不得人心呢,这么多人要造他的反。
......
东河津。
郑松检阅舟师之后踌躇满志,掏空国库打造的水师,配备千辛万苦从葡人那里偷运来的火炮以及火绳枪,士卒也由葡人教官亲自教导,战斗力果然不同凡响。
这样的实力应该可以同明军一较高下了吧?
当年的白藤江大胜,未必不可以在他郑松手中重演,在大越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各类战舰两百余艘,其中炮舰26艘,他就不信了,还弄不过大明一偏师。
因为莫氏攻打谅山之事急需商议,朝廷派人数次来催,郑松无奈,只得暂时放下舟师之事,返回升龙。
平安王威严仪仗绵延二里,前有战象战马开路,华盖车轿居中,郑松的座驾本是一头白象,华丽的轿厢泛着金光,彰显权势同地位。
正行进间,一向温顺的白象忽然躁动起来,左右摇晃的厉害。
这令原本昏昏欲睡的郑松倍感晦气。
这头白象到了发情期,怕是闻到了某头母象的味道,便御者如何驾驭也难以驯服。
没有办法,郑松只得爬下白象,改乘32人抬的步辇。
队伍行至三岔路,郑松睡的正香,忽听砰砰几声铳响。
“有刺客!有刺客!”
“保护王上!”
“抓住他!抓住他!”
“人呢?人呢?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轿子落地,被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两侧密林中喊杀声尤为激烈。
郑松初时略有慌乱,好在轿子里也没人看到,此刻听杀声越来越远,却也没什么可慌乱的了。
过了一会儿,护卫统领前来禀报。
“启禀王上,擒获刺客7人,击杀刺客14人,请王上定夺。”
“可有人走脱了?”
“没有,一个刺客未曾走脱。”
“那自家的仪仗呢?”
“末将已下令严加看管,有擅自离队者,就地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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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松掀开轿帘,就见心爱的白象倒在血泊中,一声一声的哀嚎着,那顶奢华轿厢也碎裂了,不禁面色紫青起来。
“到底是谁,这么想我死?”
护卫统领凑近软轿,低声道,“王上,末将检查过火铳,来自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