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安南的情况,朝廷不清楚,您作为一省御史应该清楚吧?明日这诏书若是···”
余碱看着余方的迟疑,摆手打断道:“我知道,朝廷也知道,但是诏书既然发了,我既然来了,这就是态度。”
余方闻言瞬间沉默下来,在连喝三杯闷酒后,双眼微红的看向余碱。
“叔,我既然能叫您一声叔,就表明我的态度,您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余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余方许久,咧嘴笑起来。
“哈哈,你小子果然还是小时候的性情,叔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你在关键时刻告诉郑梉八个字:使者在前,大军在后!”
余方听完这八个字,再次愣住,他知道余碱这是在效仿千年前的大汉。
在汉朝时,汉使出国,最具备震撼力的便是:汉使至,勿动!动则国灭矣!
余方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族叔,他幼时曾在大明的主脉家族中生活过几年,对余碱的性子是了解的,这八个字足以代表其心中带有死志!
第二日。
在升龙城的皇宫中,黎皇用最高规格欢迎余碱的到来。
“外臣余碱,此行有礼了!”
黎神宗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端坐在皇位上脸上带着麻木,在余碱行礼后刚要说话。
“明使免礼。”一道声音在大殿一侧响起,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缓步走出。
余方见状赶忙小声提醒道:“他就是郑梉。”
余碱闻言,直接将其无视,从怀中请出圣旨接着说道:“黎皇国主,我大明天子发来诏书,容外臣念于您听。”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安南者,大明之藩国矣,前逆贼奢安二人心怀恶志,祸乱川贵,朕命秦良玉剿贼至云南临安,然二贼趁机逃入安南,念安南世代朝贡之功,特此命安南国主交出逆贼,三下罪己诏,宣告安南臣民悔过···”
内阁发来的诏书是请示过朱由检的,原本内阁拟定的敕诏还是挺客气的,但是朱由检直接驳回内阁的内容,命翰林院弄出来一个非常严厉的诏书。
黎神宗听着余碱缓缓念出诏书的内容,身躯忍不住轻微的颤动着,他从十二岁就被扶上皇位,一直都在颤颤惊惊中度过,特别是当郑梉出现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恐惧根本掩饰不住,甚至都不敢抬头看郑梉一眼。
没多久,余碱念完诏书,缓步走至郑梉跟前。
“外臣听闻郑大人是安南黎皇之下第一人,我大明天子的这封诏书就由您亲自接递给黎皇国主吧。”
郑梉目光平静的看着余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