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也在这里挖掘了两条壕沟,垒了二十米多高的土坝。上面布满了炮位,四十多门长炮和臼炮在不停地向北门炮击。
江面上,停着六艘水师战舰,用一侧的舰炮对着离江边最近的城墙不停地开火。
潘应龙举着望远镜眺望,发现北门这段城墙被损坏得比较严重,明显看出有一段城墙塌了又被堵上。
潘应龙指着那段城墙,正要发问,天上飘过来一大片乌云,吴惟忠连忙招呼他一起进到土坝上的木寨里。
刚进木寨的门,就听到哗哗的雨声,天地间瞬间被密不透风的大雨笼罩。
各炮位的炮手连忙收拾弹药,把它们搬到炮位工事的木哨里,同时给火炮披上油布的炮衣。
江面上的战舰也停止炮击。
刚才震耳欲聋的炮声全部停止,天地间只有密集嘈杂的雨声,反而显得很诡异的寂静。
吴惟忠指着外面的大雨说道:“你看,就是这大雨误事!打不了几炮,下雨了,只好停止。
潘参军,你刚才指的那段城墙,好不容易被我们轰塌了,结果还没等我们发起进攻,一场暴雨袭来,地上泥泞不堪,到处水坑,没法进攻。
等雨停了,守军把那段缺口给堵上了,真是气死人了。”
潘应龙大致明白了。
“要是天气晴朗,半个月就能轰下来。”
“是啊,要是在秋冬非雨季,我早就把升龙城轰下来了。可偏偏这几月是雨季。”
“吴总兵,等到秋冬,早就过了三月之期了。”
吴惟忠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着急啊,请潘参军来给参谋参谋。”
潘应龙想了想,问道:“掘地道呢?”
吴惟忠指着前面两道壕沟:“潘参军,你看那两道壕沟,我们都是挖得千难万难。关键是经常下雨,一下雨壕沟就泡水,我们最后没办法,安排数万安南民夫分段施工,每段之间用木板隔开,还安排水车抽水。
壕沟如此难挖,地道更不用说了。我们尝试挖了一两百米,还折进去十几人。大雨突然来了,冲垮了外围土坝,冲进地道里,民夫们来不及跑出来,被活活淹死在里面。”
“挖不了地道,就没法在城墙下埋火药,爆破开城。”
听吴惟忠这么一讲,潘应龙也觉得十分棘手。
外面雨声越来越急,仿佛天上的湖泊倾倒过来,恨不得把整个大地全部淹没。
吴惟忠脸上忧心忡忡。
“潘参军,只有二十七天了,本将无计可施,又不愿让兄弟们蚁附攻城,焦头烂额,束手无措啊!”
蚁附攻城,那就是不计伤亡攻城,用人命去博胜利。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