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如此能忍,说明心有执念。
什么执念?
张四维细细一想就想明白了,心中不由大骇。
码得,难怪高大胡子抽身不管,徐少湖装聋作哑,全拿我一个人顶在前面啊!
唉,还是我太老实淳朴了,被这些老官混子当了枪使。
一场原本开心无比的欢宴吃得极其郁闷,外面终于响起了五城兵马司吏目的说话声。
一番交涉后,叫骂的两位男女被带走了,外面马上变得极其安静。
但是这份安静反倒让人有些不安,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不同寻常的寂静。
在座的人,似乎都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各个都心中隐隐不安。
趁着外面清静,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张四维也不敢久留,站起身来拱手对众人环施一圈。
“诸位,学生还有事,先走一步。”
其他人也跟着一哄而散。
大家夺门出了醉风楼,纷纷坐上各自的轿子,准备做鸟兽散。
突然从对面街面上冲出一妇人,带着两位一男一女不过七八岁的孩童,扑到姚学良轿子前,厉声大喊道:“夫君,相公,可算让妾身找到你了!”
众人一愣,啊,又有什么大瓜!
大家都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姚学良。
扑在姚学良轿子前的妇人,二十五六岁,有六七分颜色,穿着不算贫贱,只是风尘仆仆,一脸憔悴。
两位孩童看上去是双生子,相貌真的与姚学良有五六分相似。
双生子?
姚学良是嘉靖三十八年中的进士,算下来正好是八年前。
他中了进士,说家中贫寒,尚未娶妻,于是被前吏部侍郎陈公招了女婿,没两年陈夫人生了一对双生子。
这踏马的完全对得上啊!
姚学良在轿子连连跺脚,急得声音都变尖了,“来人啊,快把这泼妇拉走!本官不认识这泼妇!”
两边站立的随从仆人,听命去拉拦路的妇人。
妇人疯了一般挣脱他们的拉扯,对着轿帘大喊道:“相公,夫君,姚学良!你这个没良心的,九年前你进京赶考,路过广平府清河县,又饥又病,倒在路边上。
还是家父路过,见你可怜,才叫人抬回家里,延医抓药,才救回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