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得高拱书信,托京中好友多多照拂,还是成了实际上的师生。
“那就好。元川啊,吾等正义直臣,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今日!”王遴感慨地说道。
旁边的众人纷纷附和,神情激动兴奋。
他们不是高拱旧友,就是高拱的故吏门生。
一刻钟刚过,一艘官船徐徐驶来,看桅杆上挑着的旗子,上书:“奉诏回京新郑高府官老爷。”
哗!
人群声音响起,像是大风吹过一片树林,摇得树叶哗哗乱响。
后面的绿袍官员探着头,拼命向前看,却被前面的“前辈”和“上司”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站在前面以王遴为首的绯袍官员,神情肃正,站得笔直,仿佛要上朝一般。
官船缓缓靠近,高拱背着手,昂然站在船头。
一身素色襕衫,头戴大帽,风尘仆仆,目光无比坚毅,长长的胡须在风中被吹动。
咣当,船靠稳岸边,高拱对着众人作长揖,双目微红,情绪激动,声音哽咽:“诸位同道,折杀高某!”
王遴上前,作揖对拜,扬身朗声道:“朝堂无高公,如黑夜无皓月。吾等终于迎回了高公!”
后面的众人齐声高呼:“吾等终于迎回了高公!大明有幸哉!天下黎民有幸哉!”
声音震天,响彻天地。
徐阶在值房里难得清闲,居然写起了字。
李春芳走进来,看到徐阶站在一方书案后面,挥毫泼墨。
他走到旁边,看到徐阶在宣纸上写下两行字。
“苟出乎义,则利皆义也;苟出乎利,则义皆利”
李春芳稍一斟酌,开口赞许:“元辅这字,写得圆润通直,妙啊。”
徐阶放下毛笔,拿起手帕搽拭了一下双手,笑着反问一句:“这两行字,字义如何?”
李春芳笑着答道:“新郑公的学问,传自肃敏公(王廷相),这两行字,倒是说出了他为政的根脚。”
“义利两便,高新郑倒是肯做事的人。”
“今天东便门码头的动静,元辅可有耳闻?”
“有听到,王继津(王遴)高声道‘朝堂无高公,如黑夜无皓月’,不知是不是发自内心啊。”
“元辅玩笑了,王继津与高新郑私交甚好,这句话肯定是发自内心。”
“发自内心好啊。幸好没说新郑不出,大明如万古长夜。”徐阶捋着胡须幽幽地说道。
李春芳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