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白罄面色冷峻,走在了前面,藿藿就像是他的小跟班,要小步跑着才能跟上白罄的步子,两人踏入了因果殿内,两边狰狞的牛头马面雕塑令人不寒而栗,地毯上的图案是白无常和黑无常吐着舌头的纹样。
“十王司……是仙舟联盟负责监察长生种寿数与法度的机构,负责接引即将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收容犯下不赦十恶的罪犯。”
白罄一边走,一边幽幽地说着,周围的冥差时不时冲他问好,白罄都选择无视。
他觉得回应很累,但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是不好接触不好相与的意思,藿藿之前也提醒过,不过白罄老忘记。
周围是运送玉兆的冥差,白罄身材高大,在一群孩子之间有些突兀,他回头拉住了藿藿的手,这才把她从冥差潮中解救了出来。
这十年虽然罗浮的冥差不多,但从别的仙舟调来的冥差可不少,但判官的条件特殊,不能随意调动,所以整个罗浮的判官也就三个人。
来到了十王的雕塑前,白罄淡淡道:
“藿藿,时刻牢记,十王司执法的对象仅为触犯「十恶逆」的仙舟居民,十王司只有保持绝对的独立,才能完成它自诞生起被授予的使命。”
藿藿点了点头:
“记住了。”
“嗯……还有一句话,不过我忘记了。”
白罄神色如常,将“我忘记了”说的如此自然的家伙,也就只有白罄了。
不过藿藿却对师父的健忘并不反感,虽然健忘,但白罄一直没忘记待她好,在白罄家里的十几年,藿藿觉得自己的确是在被作为“人”而被尊重着。
“若无剑鞘,剑不过是伤人的凶器罢了,十王司便是收敛长生的鞘,自缚于身的枷,评断我等功罪的刑典。”
这样类似的话,似乎每个判官都会背了,白罄也不例外,十王司一直都是以鞘、枷、典来形容自身,是约束和控制的代名词。
只是周围的黑暗让藿藿有些不安,她不由靠近了师父一点,因为前面就是员工宿舍了。
确切的来说,应当称呼其为“墓园”。
“师父……之前的书里说,古国时期的仙舟人尚且敬畏死亡,所以会用‘葬礼’之类的仪式来悼念死去的人,十王司里都是已死之人,所以我们是要住在墓园里的对不对?”
藿藿好奇地问道,而白罄的瞳孔只是闪了闪,望向了前方深不见底的墓园尽头:
“我不知道。”
藿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