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耆单于夺得王庭,志得意满,于是大赏功臣,分封诸子。乃以长子都涂吾西为左谷蠡王,少子姑瞀楼头为右谷蠡王,留居单于王庭。又使日逐王先贤掸之兄右奥鞬王为乌藉都尉,带二万骑驻屯东方,防备呼韩邪单于卷土重来。
西方呼揭王与唯犁当户合谋,共同谗毁右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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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耆单于中其离间之计,诛杀右贤王父子;后知其冤,又杀唯犁当户,为右贤王报仇。呼揭王闻讯大为恐惧,随即引众叛去,自立为呼揭单于。
右奥鞬王闻此,就自立为车犁单于;乌藉都尉也自立为乌藉单于。如此以来,匈奴四分五裂,出现五个单于并存局面。
屠耆单于闻报大怒,出军征讨,兵分两路。亲自带兵东击车犁单于,使都隆奇攻击乌藉单于。乌藉、车犁都被击败,逃向西北,与呼揭单于联合,拥兵四万人众。
三家合兵,为共抗屠耆单于,乌藉、呼揭皆自愿免去单于之号,一致尊辅车犁单于。
屠耆单于闻此,决意乘胜追击,一劳永逸。于是再次兵分两路,派遣四万骑分屯东方,以备呼韩邪单于;亲自率领四万精骑,西击车犁单于。
两军相交,车犁单于再次失败,一路逃向西北。屠耆单于随即引兵奔向西南,留屯闟敦之地。如此以来,匈奴五部化为三足鼎立之局。
五凤二年,呼韩邪单于养足元气,再兴刀兵。乃派遣胞弟右谷蠡王等人为将,引众西进,突袭屠耆单于东大营,杀掠一万多人。
屠耆单于闻报,亲带六万骑东还,前来报仇。
行军千里,恰遇呼韩邪单于四万兵众,由此两军接战厮杀。
屠耆单于远来疲惫,一战而败,突围不出,被逼自杀。都隆奇保着屠耆少子右谷蠡王姑瞀楼头,死战得出,率引残众一路东去,归奔汉朝。
呼韩邪部下大将乌厉温敦,眼看匈奴内乱不休,遂与儿子乌厉屈商议,也率领数万部众南下,自请归降汉朝。
汉宣帝闻报大喜,接受其降,并封乌厉温敦为义阳侯,乌厉屈为新城侯。
呼韩邪逼杀屠耆单于,威势大盛,继续率兵西征。接连两战,车犁单于兵败归顺,乌藉单于被捕而斩之。呼韩邪单于奏凯还于王庭,威震漠北。
屠耆单于战死,从弟休旬王引本部兵马逃至右地,自立为闰振单于,位于王庭之西。
其后不久,呼韩邪单于之兄左贤王呼屠吾斯自立,称郅支骨都侯单于,居于王庭之东。郅支单于与闰振单于争战,阵斩闰振,掠取其众;又击败呼韩邪,都于单于王庭。
汉宣帝五凤三年,匈奴诸王并立,再次分为五单于,更相攻击。匈奴部众死于混战者每以万数,畜产大耗什之八九,人民饥饿,互相燔烧求食。
呼韩邪单于见此大忧,为引领族人寻找出路,于是率师东行,遣使请求归附汉朝。
汉宣帝闻说呼韩邪率部来降,更是喜不自胜,遂派使者率队北出长安,引导单于先行,使其部众屯居长平。
使者还报:遵陛下旨意,已将匈奴部众安置妥当,请派大臣前往安抚。
宣帝:呼韩邪所部匈奴,乃是前任单于嫡宗,不同于傍系支脉。此番前往安抚,须是朕躬亲自前去。众卿,随朕摆驾,前往长平去者。
众卿:诺,臣等遵命!
于是帝驾离京,率领三万禁军,浩浩荡荡西行。乃从甘泉宫到至池阳宫,登上长平山坡,诏令匈奴左、右当户及诸大臣列队参见。
当时长平之野,除却呼韩邪本部人马,还有各蛮夷部落首领王侯数万人众,都在渭桥下夹道排列,迎接宣帝。汉宣帝登上渭桥,众人皆都山呼万岁,如同海啸雷震。
画外音:自秦始皇命大将蒙恬与公子扶苏拒守长城,与匈奴对峙争战以来,至匈奴分为五部,呼韩邪归降汉朝,实为中原王朝至为兴盛之际。期间总计统一匈奴诸部大单于,共有十人,乃是:头曼单于、冒顿单于、老上单于、伊稚斜单于、乌维单于、儿单于、且鞮侯单于、狐鹿姑单于、壶衍鞮单于、握衍朐提单于;虽统一匈奴诸部但不被中国朝廷视为正统单于二人,乃是右谷蠡王、左大将;第一次分裂时期单于六人,乃是呼韩邪单于、屠耆单于、呼揭单于、乌籍单于、闫振单于、郅支单于。汉朝自张骞出使西域之后,七十余载汉匈相争,直至宣帝神爵二年匈奴日逐王归降,西域都护设立,西域广袤之地由此正式归属汉朝。
镜头转换,西域北道,万余汉军疾行向西,前往征伐车师。
帅旗之下,马上稳坐一员大将,乃是郑吉。
汉宣帝画外音:车师为匈奴控制,向对我大汉朝不敬。诏遣屯田渠犁郑吉,发西域诸国兵万余,及屯田汉兵一千五百人马,往讨车师,不得违误!
汉军抵达车师城下,郑吉立即下令发起攻击。车师国小兵弱,不敌汉朝联军,只经数次攻打,便即城破。车师王见不能逃,只得率领众臣自缚出城,表示降服。
郑吉挥军入城,未及解鞍歇马,哨马来报:启禀将军,匈奴派兵来战,距此三十里!
郑吉:我已得车师,敌来何惧。众将官,整兵迎击!
众将:诺!
一声令下,汉军尽出,背城列阵。
匈奴来至,见汉军阵容齐整,杀气腾腾,先有五分惧意;再抬头看车师城头,已经全部换上汉军旗号,更是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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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吉见此,下令擂鼓,全军上前。
匈奴首领见汉军发起冲锋,呼哨一声,拨马便走。部众皆都调转马头,如飞逃去。
郑吉哈哈大笑,下令鸣金。自带大军东归西域都护府营,留三百名汉兵屯驻车师。
镜头转换,关中大道。
一骑哨马绝尘向东,奔入京城长安,马上骑士高呼:六百里加急,行人闪开!
皇宫大内,司值官抱本上朝,当殿礼拜。
汉宣帝:卿有何本奏?
司值官:启奏陛下,西域六百里加急边报,南道莎车王弟呼屠徵造反,杀害国王万年与我大汉使节奚充国,自立为王,并煽动南道诸国叛汉,南道因此阻断不通。
汉宣帝:竟有此事!郑吉如今屯驻北道,无法分身,如其奈何?
前将军韩增应声出班,高举笏版上奏:臣启陛下,可遣水衡都尉冯奉世出使大宛诸国,就便打通丝绸之路南道。
宣帝:这冯奉世是何出身?卿可备细说来。
韩增:冯奉世字子明,上党郡潞县人。其祖先冯亭,乃是战国末期韩国上党郡守。秦灭六国以后,冯亭后代多曾为秦国将相。我大汉孝文皇帝名臣冯唐,便是冯奉世祖父。冯奉世因是良家子弟,在孝武帝朝被选任郎官,孝昭帝时积功补任武安县长宫。年三十岁时始习《春秋》,研其微言大义;又苦读兵法,明晓其要。本始年间随军攻打匈奴,今为郎官。
宣帝:这许多年来,为复通丝绸之路,朕曾数次派人出使西域,但大多贪污,或被外国刁难侮辱,不称其职。卿今举荐冯奉世,甚称朕意,着即宣其上殿。
殿头官领命,外出传旨。不到一刻,冯奉世上殿面君,大礼参拜。
宣帝:冯卿,今有西域南道莎车五弟造反夺位,杀我汉使,南道因此阻断不通。前将军韩增举荐卿之能,说可出使大宛诸国,打通南道。你可愿去,替朕分忧?
冯奉世:臣家累世叨食汉禄,深受君恩。为国分忧,乃分内之事,安敢不去!
宣帝:善哉斯言。朕便封卿为卫候,使持节,带百人使团,并率马军一千,以通西域南道,就便护送大宛诸国宾客回国,钦此。
冯奉世:臣谢主隆恩。
复又大礼参拜,辞帝出殿,至朝房关领印信使节,调集使团随员,以及护送骑军。
甘凉道上,冯奉世率使团西进,道不尽边关万里,一路风餐露宿之苦。
忽这一日,天色向晚,哨马来报:启禀卫侯,前面将至伊修城,离此三十余里。
冯奉世:天色已晚,入城不及。传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休息一夜,来日再行。
众军听命,一阵忙碌,安营已毕。冯奉世刚在帐内坐定,只听马蹄声响处,在帐外停住,都尉宋将引领哨马斥候入内,叉手施礼。
宋将:启禀卫侯,末将有要紧军情奏报。
冯奉世:讲来。
宋将:斥侯来报,匈奴发兵攻打车师城,失利无果而归。莎车国王呼屠徵扬言北道诸国已属匈奴,屡出兵攻击劫掠南道诸国,并歃血为盟,背我大汉。由此自鄯善国向西,皆都断绝交通。都护郑吉、校尉司马意,都被困在北路诸国之间。是进是退,请将军定夺!
冯奉世闻报,沉吟良久,与副使严昌商议:公以为如何?
严昌:我等军马不多,又兼护送大宛诸国使节重任,自是全身而退,返回长安为上。
冯奉世:公言虽是万全之计,但莎车国初反未宁,我若不趁此火速攻击,叛贼则必会日益强大,南道诸国亦必难以控制,定会危及整个西域。
严昌:愿闻将军良策。
冯奉世:我欲征聘诸国之兵伐之,公其助我如何?
严昌:下官虽然不才,惟将军之命是从。
商议已定,冯奉世乃命严昌手持大汉天子使节,通告丝绸之路南北道诸位国王,征发两道诸国之军,联手讨伐莎车叛军。
严昌奉令而去,数日后还报:属下幸不辱命,但只征得一万五千人马,甚恨其少。
冯奉世:我更有一千汉军精骑,讨伐小小莎车,有此一万六千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