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泥地,是否真的比同安县的更加松软,将同样的种子埋在上京的泥地中,是否真能多种一斤粮食出来?
上京城的农夫耕地,是否真的用银锄头,甚至金锄头?
他们没见过,也没办法做出对比。
但如今不同了。
如今的他们敢想,自然敢做。
县中开立印坊,本就为了天下千千万学子,他们是同安县人,也是千千万学子中的一员。
既是为了自己,又有何好犹豫的?
他们读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书,他们觉得自己有权利“自私”一把了。
“他们既愿意,那便让他们放开手脚去做。不过只是少年人罢了,天塌下来有你沈筝顶着,再不济,还有本伯。”余时章如是说。
“下官自是没意见。”沈筝笑道。
她同安县从上到下,从老至少,就没一个孬的。
“不过就是您受累了。”她补充道。
“本伯受累?”余时章微怔后了然,“倒也谈不上累吧,这群小子见了本伯跟见了鹌鹑似的,笨是笨了点,好在还算听话。”
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叫他们打狗,他们不敢撵鸡。
“真正受累的人啊,是白嵩和牛储。”余时章指着院内一角道:“可用之人一多,一套活字就不够用了,特别是那些常用字,近些日子来,他俩的手都要刻秃噜皮了。”
沈筝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一个又一个的竹架上,层层放满盆大的筛子,每个筛子中都装满了小泥胚,依稀可见上面刻有字。
“这么多......”饶是沈筝也有些咋舌。
白嵩与牛储在刻字之时她便说过,频繁使用的常用字要多刻几个,用以应对一页纸就需要好几个相同活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