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急速喘息声后,理顺气机的凰后又是接连数指,封锁住周身要穴,眼前光明渐复。
“怎会?”察觉此状,凰后同感意外。
因为一股莫名的气息悄无声息纠缠上有形毒质形成制衡局面,使之一时无有发作之虞。
触目所及,一片印花信笺悠悠飘落,盈鼻书香带出脑海往事翻腾——“仰望我,会比平视得到更多。”
映入眼帘的是皇甫霜刃面对凰后挑衅所给之答案——“我还是更喜欢俯瞰的角度。”
“噗!”
难以置信的屈辱在心,心神激荡的凰后张口再吐逆血一滩。
紧扣裂羽铳的纤细指节捏得隐隐泛白,凰后眸中寒芒瞬闪而过。
“皇!甫!霜!刃!”
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然而狂乱的暗怒过后,能谋善断的女郎仍是需向现实低头……
咒术不同于针蛊药毒,饶是有心施助雁王,鸩罂粟也是无从下手。
至于凰后身上的情况,更有所不同。
原本单纯的言灵现今受蛊毒催化变异更显难缠。
解决条件更是倍显苛刻。
两项致命要素倘若只取其一还好,咒命七罡字虽难,或可求助其他术法修者解救,巫教毒蛊虽奇,也未必难得倒药神。
所需者只是时间。
虽然那也是最紧俏的因子。
而咒术蛊毒混一纠缠,情形则又大有不同,单解其一的结果只会导致死期提前。
至于兼解二者的难度?
能解言灵之人往往没有寰宇奇藏那般毒术修为,能解剧毒者术法造诣未必能可比肩荻花题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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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世上,能术毒双修造诣均达如斯境界之人总是少之又少。
但也并非没有……
十殿阴曹里,光线昏暗,仿佛被永恒的夜幕所笼罩,只有微弱的冥火在殿内的铜制烛台上摇曳,映照着幽深的殿堂。
一条蟒袍身影就着细微灯火,端详手中信纸陷入沉思……
居心不明的建议看似与人为善促成黑暗合作。
但见识过不少智者拨弄风云的无元炁总是忍不住多想一层,将之视作一个邀约讯号——
来啊!来中计啊!
思量再三,玄冥最终选择将之搁浅,直到两年后被慕容胜雪“无意”翻出……
明昭曦
“你是故意留给雁王解咒的时间?”逍遥游语气笃定。
“如果他愿意尝试的话,”狄飞惊接口道,“那就权当他替我搅动局势的回报喽。”
这个武林若是少了上官鸿信也是太过无聊,荻花题叶要做的一些事,也确然需要一双来自黑暗的白手套。
唇枪舌剑机锋纵横,宣告深层用心,精擅内楗之法的休琴忘谱显然听懂了。
“你认为他会按你所想的戏折走?”逍遥游道。
“为什么不呢?”狄飞惊反问。
“一无所有的人,太难掌控。”休琴忘谱告诫说。
“无论任何人,只要有过去,未来就不难掌握。”荻花题叶扫了眼平分秋色的棋盘,“何况他已别无选择。”
要么按狄飞惊安排的步伐走,要么作壁上观,绝无第三条路可行。
因为他之性命就握于荻花题叶指掌方寸。
一无所有的人本不该在意受人操纵,如果在意,那只能说明还剩下自尊与情绪可以摧折。
狄飞惊也并非是在挟命威胁上官鸿信作为,他只是乐见墨家同门相爱相杀而已。
“所以说,是生?是死?端看局中人如何把握了是么……”逍遥游低声自语。
“好了,别再试图用你那套戏伶情怀代入推演雁王行为了,经此一事,我想你,包括他们,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荻花题叶说。
“什么?”
休琴忘谱看到,狄飞惊走向湖畔,停在百丈高崖对岸,注视着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道:
“在苗疆这片地界上,是谁——做主!”
语声虽低不容置喙,任由水瀑轰鸣如雷竟尔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