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金碑开局

夜族历来作为孤鸣一脉从属,可说是深受信赖,当代苗王更是赐名夜族族女以显恩宠。

如今其居然同外人合谋陷害其主,历经此事后,内心深处本就因得位不正而患得患失的颢穹孤鸣疑心症状只会更重。

关系亲近如此,王者犹然未曾放下猜忌,抢先施以雷霆手段,果决地令人胆寒。

更遑论与之共同背负“孤鸣”姓氏,自幼被其父祖两代称赞聪慧的北竞王呢?将王叔安置在北,官方说法是此地清净,利于病体调养。

而扪心自问,颢穹孤鸣又何尝不是存了让其远离权政中心的打算呢?

夜鹰此番变故后,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苗疆首智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个中风云变幻,遂反其道而行之。

毕竟,锋芒毕露的闲散王爷形象,较城府深沉的政治枭雄模板而言,更为使人放心。

同时,借开局一事释出信号,时日无多之人总是会比常人更多一份决绝心思。

“就是不知,温皇与北竞王,谁技高一筹了?”昔日神蛊峰上匆匆一会,玲珑雪霏已然见识到隐世闲仕之难缠。

加之从狼主言谈中旁敲侧击所得,女子自不认为其人会缺席这场盛会。

“是啊,当真令人期待。”仿若被勾起兴趣,虽是素色眼罩覆面,遮去大半神情的荻花题叶再开口,依旧难掩好奇。

‘只可惜,这一场,他们,’语调方落刹那,月白身影内心却是未诉之于口的看法起伏,“终究不可能成局。”

……

羽国

为求证书中故事是真实或虚构,生性慵懒的神蛊温皇特意出了一趟远门,路经云天关、渡过彩虹桥、踏上星河之阶,前往他乡探索这本书背后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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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履异土的俊逸旅人,极目远眺,感受着此地有别苗疆的独特风情。

冷眼扫视间,倏见一抹久违杏黄映目。见状,神蛊温皇嘴角微扬,羽扇定胸一瞬,以诗号遥相接引。

“功名爵禄尽迷津,贝叶菩提不受尘。久住青山无白眼,巢禽穴兽四时驯。”

袍纹花草、方巾挽发,棕意间横斜点点霜鬓,眸边泪痣更衬水瞳风雅非常。

来人掌间药戥秤随风摆动,半点不离均平姿态,其主权衡有道可见一斑。

“善恶纷纭炼一丸,悬砣秤上两相难。三千乐土无人至,十八泥犁百事宽。”

闻声识人,惊见正主姗姗来迟,鸩罂粟甫发语,低沉声线颇见男子内心久等多日之郁结。

本意听闻羽国乱局中亡命水惊鸿一现,虽因祖上之故,受逐出境,勒令终身不得回返,但乡情岂是如此轻易能断。

更遑论,奇药背后所传达的讯息呢?

心忧阎王鬼途死灰复燃,更是不容好友、至交牺牲白费。

一纸书信,使得住在神农有巢,相传从不外诊的名医药神,率先打破禁忌,归国游历。

连番暗访之下,却是无功而返,此地之人对昔日战争好似全无了解,就连弭平内乱的策天凤亦仿佛从未出现。

仿佛那段历史被平白抽出,炼成虚无一般。

他乡遇故知,医友重逢,本当是人生乐事。

然而,孤僻处世的药神似乎总有将天聊死的能力,亦或者,以诚待人的温皇先天嘲讽拉满。双方靠近第一句话,并非寒暄:“汝,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