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应该是受凉发烧了。
可大雨下得急,她根本来不及拾干柴烧火,瓦罐便只能给她用手盛装雨水之用。
她没有药、没有医,哪怕浑身酸软无力,她也只能咬牙挺着。
每当麦子饿了,她便浑浑噩噩将粮食和水一同混着嚼碎,再用嘴,一口一口渡进小麦子嘴里。
母女俩互相偎依着,胆战心惊地一日日数着时间熬,也不知最后是怎么熬过来,但庆幸的是,她们终于还有机会再次见到阔别大半月的艳阳天。
林大花抱着麦子,从树洞里手脚并用爬了出来时,她死死抱着麦子,不禁喜极而泣。
她以为,接下来的路不至于比这更难。可现实告诉她,这一切都还仅仅只是开始。
母子俩在原地又缓了两天,等身体调整过来,才继续步履蹒跚地继续上路。
大雨之后,烈日炙烤着大地,气温一度高得能活活把人热死。
干涸的河流露出了龟裂的河床,靠近官道两侧的树木被饥饿的难民撸得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林大花手脚发软,已经抱不住小麦子,只能将她用包袱皮紧紧绑在背上,再用破薄被软软覆盖在上面,替她遮拦些许滚烫的热意。
小麦子许是知道哭闹也找不到那个人,便慢慢的也不再喊“爹……爹……”了。只时而因饥饿而哭泣,时而因疲惫而沉沉睡去。
路上,她们遇到过凶猛的野狗,数量不多,仅仅只有一手之数,但也足够吓得林大花心惊胆颤,肝胆俱裂。
她护着麦子,手里举着断裂的树枝,眼泪鼻涕糊了一眼,可她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让自己尖叫出声。
不知对峙了多久,野狗似乎对骨瘦如柴的母女失去了兴趣,只远远的观望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然而,更大的危机却在前方等着她们。
……
是夜,她们母子在睡着后,被一群饥民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