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院中拂过,花圃中的花草随风摇曳,田秀抱着孟赢,突然说道:“阿赢,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怎么了秀儿?”
“你说丈夫和父亲,孰亲?”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孟赢有些反应不过来,“阿秀,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我只是在想,假设,我是说假设有一天你的父兄要杀我,你会支持谁?”
“当然是你了!”
孟赢想也不想说道。
田秀摇了摇头,道:“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可夫,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哉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
夫人可听说过这个典故?”
“人尽可夫,有什么不知道的?”
孟赢紧接着又说道:“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雍姬能出卖丈夫,我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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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我自私!”孟赢冷哼了一声,说道:“父亲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但我只有你这一个丈夫,至于兄长,我凭什么为了我的哥哥们去出卖我的丈夫?以为我脑子被驴踢过吗?”
对孟赢这番话,田秀不置可否。
固然孟赢现在能坚定的表示支持田秀,只有天知道,真有一天他到了和她父兄决裂的时候孟赢会怎么选。
到底是父兄重要,还是老公重要?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所以田秀能做的,只有竭力避免让对方去接受人性的考验,但他知道终有一日孟赢是要接受这个考验。
至于那个时候孟赢会如何抉择,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个,已经到子时了!”
此时,孟赢突然说了这么句看似没头脑的话。
田秀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孟赢只得语气低沉道:“新婚之夜,你不去陪陪新娘子?”
“你不就是我的新娘子?”
田秀一句轻松的话又逗笑了孟赢。
但紧接着,孟赢就认真的说道:“你还是去陪一陪她吧!别太冷落她了,她打小身体就不好,府上也没什么人疼她,你若是再不爱她,这世上便没有人能照顾她了!”
“你妹妹还是你来照顾吧!照顾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选择这样,阿赢今晚你去跟你妹睡吧,好好陪她说说话,我相信你们姐妹之间有很多话要说!”
田秀将手搭在孟赢的肩膀上,微笑着嘱咐道。
“要我去?”孟赢指了指自己,明显没想到田秀居然对季赢如此冷淡。
见此,孟赢心里居然有点儿窃喜。
有时候孟赢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田秀对季赢好些,看到妹妹过的开心,是每一个姐姐希望的事情。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看到丈夫对别的女人好,哪怕亲妹妹都不行。
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孟赢推开了新房的房门。
此刻,季赢正乖巧的坐在榻上,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立即满怀期待的站起来身。
但看到来的是孟赢,她的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失望。
“阿姐,你怎的来了?”
“他今喝醉了,不能来叫我来陪陪你!”
“他喝醉了?”季赢展现出关切的样子,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
“没事,明天就好了!”孟赢将房门关上,拉着季赢重新坐回到榻边:“阿妹,阿姐正好陪你说说话,我觉得有些话,我们姐妹之间还是要推心置腹的说一说清楚的。”
“阿妹,阿姐问你,你嫁给夫君是爱她么?”
“当然了!”
“那阿姐问你,你说的爱是什么感觉?”
“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总之很奇妙,每次一看到他,总会心跳加速,就好像心里有一只小鹿一样,这感觉特别奇妙,很舒服也很甜蜜……”
季赢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有一种对于爱情的憧憬。
而孟赢曾经也有那种憧憬,在看到她眼神中的那种憧憬时,孟赢就知道,自己的妹妹要嫁给田秀绝对不是一时头脑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