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深吸一口气:“‘藏’内之‘臣’字,是服从之意,只要女子服从,尚可以‘姬’之身份活着。
可若‘臣’加‘卜’,则为‘卧’,因‘卜’而‘卧’,今天的测字,就是害死这女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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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举人更是满脸惨白,汗如雨下,嘴里只是喃喃说着:“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萧风一言不发,回到主案后坐下,闭目凝神,疲惫的修养着自己因测字而损耗的精力,看也不看举人一眼了。
举人则不死心的拿起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着,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
年轻男子看看萧风,看看举人,看看举人,再看看萧风,他多么希望举人获胜啊,多么希望萧风测的是错的啊!
堂上的官员,和堂下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被一股巨大的肃杀感笼罩着,竟然声音渐渐变小,变得无比寂静。
寂静中只有极小极小的声音在偷偷地争论着。
“张聋子,这段时间的钱不能算吧,你看你半天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岂有此理,本人乃是按时间收费的,又不是按话多话少收费的,他们不说话,能怪我吗?”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何况就你这翻译的准确率也好意思按时间收费吗?要是没有老秀才,鬼都听不明白你说的是啥!”
“我这叫音译,音译你懂吗?音译就是不管对方的意思,只翻译对方的发音,能不能理解关我屁事!”
为防止有人吐槽我,在此声明三件事。
第一件:范的古体字是两个:一个就是范,一个是范,不同含义,此处采用第一个,不是瞎编的。
第二件:卧的古体字也是两个:一个是卧,一个是卧,只是写法不同,意思是一个。
第三件:张聋子听别人说话同样是靠看唇语的,不要看对话流畅就以为是我写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满场的寂静,看热闹的人艰难地让出一条通道,让应天府的捕快们押着犯人通过人群,来到大堂上。
犯人是两个,一个是范武,另一个萧风没见过,不在昨天告状的范家庄人群里。
范武昨天挨了八十板子,虽然打得不重,但也一瘸一拐的,被捕头一脚踹地跪在了大堂上,另一个也是一样的待遇。
“大人,小人等去晚了。这范四今日在人群中看热闹,见那年轻男子上台要测字,料想总督大人必能测准,因此跑回庄里给范武报信!
范武得知消息后,狗急跳墙,和范四将其藏在地窖里的三个女子全都杀害了,还推倒了窝棚,企图掩盖地窖。
小人等经过仔细勘察,发现了异样之处,拆开窝棚,挖开地窖,才发现了三个受害女子的尸体……”
举人两腿一软,再也支持不住,一下瘫在了地上。
那年轻男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不要命地扑上去,对着范武连抓带咬。
捕快们好不容易才把年轻男子拉开,范武满脸鲜血,绝望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萧风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堂下的两人,声音平淡:“说吧,你是如何拐走别人家女子的。”
两人都不说话,萧风冷冷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你们以为不怕死就行了,是吗?可愿意试试诏狱的手段吗?本官随身带着呢!”
范四一哆嗦,开口道:“是范武,都是他骗回来的,小人,小人只是个跑腿拉线的,并无这等本领啊!”
范武叹口气:“大人,小人是必死之罪,只求少受点苦。小人常以货郎、匠人等身份到各地流窜,伺机作案。
小人相貌英俊,颇得女子欢心,又曾跟人学过魅惑之术,故此很多女子落入小人圈套,行苟且之事。
小人得手后,先以告知家里族里为要挟,待女子慌乱无计时,再以温言软语劝女子与小人私奔,带回家中后,囚于地窖中。
范四擅长绘画,他将女子画成画像,拿到特定的花船勾栏等处谈价,价格谈好后,就趁夜里将女子带出卖掉。
因小人家在庄子的最外围,附近没有邻居,加上小人一向奉承族长,故此庄子四个门中,小人负责其中一个,十分方便行事。
只是带回来的女子中,也有性情刚烈的,虽受小人一时魅惑,但关在地窖后就自杀了。小人也只得挖深地窖,就地掩埋。
故此范四一说大人要测字找人,小人就知道完蛋了,这青天白日的,也无法将那三个女子带走。而这三个女子,是知道地窖下埋着死人的。
若是让她三人被找到,小人左右是个死,因此兵行险着,干脆都杀了灭口,装作棚子年久失修,早已倒塌,填上地窖。”
等范武说完后,萧风看向范四:“既然出卖女子都是你去办的,说吧,你都卖给哪些花船勾栏了?”
范四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个花船的名字,萧风点点头:“你若是老实交代了,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此时南京守备已经带人包围了花船码头,若是从你没交代的其他船上搜出你所卖的人口,我凌迟了你!”
范四大骇,一口气又说出了两个花船来,之后拼命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