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魔尊为了大业,在灰使者将死之际,将此魔的神魂打散在经脉之中,又将一缕无名妄火打入此魔体内,因此此魔已成妄火魔体,只是看上去仍活。”
南宫恒却捕捉到一个信息,问:“那灰使者好端端的怎会将死?”
“是被天上兄弟重伤,在南安郡中。”寒泉冽走来此间。
众人都有敬佩:“原来如此。”
东方昭再问:“既然此魔已成妄火魔体,按理只知杀戮饮血,可方才情形,他却进退随心,这是何故?”
天上道:“一般而言,灰使者只会是一具只知杀戮饮血的妄火魔体,将会不断出于本能地杀戮饮血,以供给无名妄火不灭,但如果他的身之欲与心之妄掌握在他人手中,那人在场,灰使者便会听命于那人。从方才情形看,灰使者显然受人操控。”
东方昭问:“那此魔此时实力比起生前如何?”
“据四俊杰所说,方才,灰使者是趁乱欺近身前,剑掌相碰之际,让四剑划破手掌,让血蔓上四剑,这才使那缕无名妄火随之窜上,四剑上的水之力因此被炼化,导致其中三剑将天魔术力吸入其中,继而影响了三俊杰自身心性。然而,无名妄火之下,四剑丝毫未损,四俊杰只是轻伤,虽有四剑来历非凡、四俊杰修为很有根基的原因,但也足以看出,灰使者的妄火魔体还远远未成气候,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发出无名妄火,只能通过血液,将无名妄火引出。虽然如此,此魔实力也胜过从前数倍,而且每次杀戮饮血,实力就会不断蹿涨。”
东方昭陷入迟疑,他们昨日的商议,并未预料到这种变数,他举目四望,未出战之人仅剩自己、南宫师弟、原城主、郁城主、梁城主、景城主,可天魔还有眼前这棘手之魔和霭使者以及三大护法,他有心自己出战,但若难以取胜,势必要提前祭出杀手锏,这将打乱他的部署,届时,永牧州之战九牧要胜,不啻登天。可要让天上面对这九牧也从没见识过的妄火魔体,他如何放心得下?
寒泉冽问:“天上兄弟,那要如何才能胜过此魔?”
天上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迟早要领教无名妄火,此战我不可错过。”此次他来永牧州并且光明正大的现身,共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与可能闻讯而来的天下在今日此地重聚;二是为了帮助九牧,争取赢得永牧州之战,便能“一战成名天下知”,而后无论胜负,都可与四城五门共商天魔之事,顺便等待听到自己消息的弟弟来寻。
“天上兄弟,寒某临行前,城主曾专门交待,说你旧伤未愈又添新患,若你现身永牧州,让我劝你不要参战。”
“寒兄弟,你也知道,此战关系匪浅,木瑾城主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
“寒某也知难以劝阻你,也相信你能胜过此魔,只是你要出战,必须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寒兄弟请说。”
“胜过此魔后,你不能再战护法。我们四城五门不能让你既战此魔,又战护法,不然,你十年的韬光养晦,岂不付诸东流?那样,四城五门要上哪再去找一个天地奇珍?”
东方昭深深点头:“昨日四城五门曾有商议,寒门主之言也是我等之言,不过,我等让阁下来做这个选择,实在汗颜。”灰使者哪怕再如何与众不同,此时实力必定不如任一个护法,让天上选择,他必定也只会选择更为难缠的三护法之一。
出于长远之计,这一次,天上的确不能够率性而为,他明白寒泉冽之意,哪怕他战胜此魔,永牧州之战九牧要胜,他恐怕还要再出手一次,那意味着,他将面对三护法之一。诚如木瑾、寒泉冽所知,他十一年前的旧伤未愈,前度为木瑾治伤又添新患,若战此魔,自己必被极大消耗,天魔早欲除他而后快,到时再面对三护法之一,他要如何全身而退?一旦他身受重伤,未必再有天地奇珍助他复原。因此,寒泉冽和四城五门允许他出战,但此魔与护法之间,天上只能选择一个。
天上本该接受众人的好意,可举目四望,他期望的身影至今还是不见,来此的第一个目的已然不能实现,因此,他必要拼力一战。况且他观战已久,如今局势早已明朗,他若是接受好意,不战妄火魔体和霭使者,只战一个护法,永牧州之战,九牧获胜的机会将更为渺茫。
天上收回目光,身边的另一个弟弟眼中有藏不住的跃跃欲试:“大哥,你就接受大家的好意吧,还有天相哩。”
天上可以接受任何事,但决不会让天相出战,因此,他笑对寒泉冽:“此魔体内之火,还远远不成气候,或许我可以既战此魔,又战护法。”众人闻听,皆是一震,原城主心中暗思:“此人竟有如此自信!”
寒泉冽郑重问道:“天上兄弟,若你猜测有误,谁来搭救晓冰?”
天上明白,如果自己因此身受重伤,那两年之约必将无法兑现,何晓冰将永远不会再醒。但天上怎能不知,寒泉冽说出此言,并非是出于私利而不让自己出战,而是这个视自己为兄弟的人明白,只有这样,才可劝得动自己!寒泉冽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让天上明白他的决心:他绝不会让天上既战此魔,又战护法,绝对不会!
天上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人群也再度陷入了胡乱猜想,幸好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