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轻抬右臂,一副画轴缓缓展开,正是天之力的时间长河。然而,因为天火之故,时间长河尚有多处余火未灭,画卷残缺不全且画面跳跃难控。天上努力几回,才勉强听全六魔和二人的对话。而后,不待悲惨一幕发生,收起时间长河。
木瑾看得明白:“竟然为了寒剑!”沉吟一阵,转身走向三楼,片刻后,手拿一匹素绢而出。
小若雪率先为之吸引,已拉过木瑾的手臂看了起来:“这是什么呀?”
木瑾将素绢递给天上:“这是祖……”说到这,却忽然停下。
天上问道:“莫非此事牵涉贵派机密,是以你有所犹豫?”因而未敢贸然接过素绢。
木瑾忙道:“这倒不是,只是冰雪门圣祖的性别一直是个谜,我们也不知该称呼他为祖师爷还是祖师婆。”
“这倒奇怪,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都有性别,就算化身成人也是如此,他何故在这上掩饰呢?”
“我们也不知道,就姑且称她老人家为祖师婆吧。”
天上方敢接过素绢,“‘两点水凝涧草上,一雨山倾百鬼哭’,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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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瑾摇头表示不知,这两句话,傲雪老人、凌霜老妪、寒泉凛、冷素宜、寒泉冽、何晓冰都没破解,何况于她。只好解释两句话的来历:“这是祖师婆临终前留下的两句话。上古之战期间,祖师婆跟随上古三贤一同扫魔荡寇,可在最后清风山大决战一役,为魔王重伤,将不久人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没人知道为了什么,寒剑竟然消失无踪,而后让勇贤为极沐寒带来这条素绢。”
天上沉吟一遍,问:“你是说这两句话正和寒剑有关?”
“嗯,不过三十三年来,还没人猜出两句话到底是何含义。”
“从天魔的神情来看,他们显然相信了城主夫妇的话。”说罢,天上转回上个话题:“我刚听你话中有话,不妨直说。”
“这……”木瑾忽觉有些难以启齿。
“你知道我不懂冰雪之力,莫非是想让我教她些别的?”
“木瑾不敢强求,只是,我即将暂代城主之责,恐怕接下来一段日子没有时间陪她,她……”说到这里,木瑾好不伤心难过。
天上正领略着一个人的孤独,当然不忍小若雪孤独无人诉说,便转身问对小若雪:“你想不想和动物说话,不管是圣兽、神兽还是再普通不过的动物?”
小若雪眼睛立马亮了不少:“好啊好啊,小雪一直想呢。”
天上点了点头:“好,那以后子时你便来这里。”
木瑾不解:“为什么是子时?”她既担心夜路难行,又担心半夜冷寒。
天上回道:“修身求道只在于一个‘静’字,她还未得法门,子时最为安静,最为有利。”
木瑾只好答应,又对小若雪道:“好好跟着叔叔学,等你学成了,师姑还要请教你呢。”
小若雪点头答应不迭:“嗯,好,行。”
“天上大哥,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木瑾带着小若雪出去了。
二人走后,天上感受一番伤势,忽然惊而失落:“整整一年,我都在努力恢复伤势,可时至今日,修为竟然恢复无几!仁贤没有说错,要完全恢复恐怕真要二、三十年。”轻易不得病之人,一旦染病必是大病。
天上眉头大皱:“天网已破,天魔已尽数闯入九牧,我能等那么久,九牧如何能熬得到那时?”苦苦思量一番,不得不另做打算:“为今之计,只有‘韬光养晦’才有机会助我的修为早于天魔尊恢复。”想罢,摒除杂念,盘膝端坐,捏决凝神,催动恢复无几的时间之力,运转回天九术之三的“韬光养晦”,法行十二周天,终将韬光养晦遍诸周身。可回天九术既被称为术法,自然对施法之人有极大影响,而属于九术的韬光养晦,会使得天上在非常漫长的时间里,不管他的修为恢复了多少,哪怕是依靠天剑或者天之法印,可供调用的修为仅仅只有一小部分,其余大部分都会用来修复伤势。等到一定程度,修为才会以远超想象的速度飞快恢复。碍于大局,天上不得不如此抉择。然而,这个抉择虽然使他受益匪浅,可也埋下许多隐患。不久之前,他虽然修为恢复极少,可凭借天剑和天之法印,他能够打败六位天魔斥候,但从今日起,整整十年间,他再也不能帮助九牧对抗天魔,再也不能使用时间长河,未来神魂再也不能归来,也即再也不能在很多悲剧还未酿成之前,尝试改变它们。
这个夜晚,若雪及时赴约。当晚,她跟随天上学了基本的凝神之法后,已是清晨时分。小若雪回房路上,经过师姑房外时,听到里面书卷作响,便推门进去。木瑾因沉浸画卷上的幻梦楼画面中,未能发现有人进来。小若雪看了一会对她来说倒着的画面,大为疑惑地问道:“师姑,你又画画了呀,咦,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