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很讲秩序性的思维,眼中有社会组织关系的棋盘。
净草说:“还在织造坊里上班。你刚才询问领班,问谁脱班旷工,那就说明只要是每天正常上班的女工,就不会受你怀疑。”
钱飞惊了。
你以为谁的胆子都像你一样大?
冯瑾说:“早已出省,可能都已经到了海上。”
钱飞叹气。
看起来冯瑾确实跟自己家里关系很紧张,所以看待别人的事情时,也不把回老家看作最优选项。
他放下折扇,霍然起身:“我们就在这城里找。马备好了吗?很好。李木紫,你去城北的贫民窟;净草,你去城南;冯瑾,你去城东的节臣庙。”
这一次,三女变得不再质疑他有没有资格使唤自己了。
她们自己也很想知道钱飞的判断究竟对不对。
但是她们三人不肯出发,只顾同时瞪着钱飞,却是因为别的理由。
李木紫说:“你在想什么?我们三人不可能同时离开你的。”
钱飞:“……”
于是钱飞一边擦汗,一边选择了跟着李木紫这一路走。
再次纵马奔驰之后,钱飞和李木紫在城北的贫民窟下了马。
在贫民窟里找一个杀过人的逃犯,这件事是非常微妙的细致活儿,但是对于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却又有章可循,并不十分困难。
三女的江湖经验都很丰富。
钱飞跟在李木紫的后面,看着李木紫很快地在贫民窟众多一脸苦相的人之中,找到了在此待得最久、消息最多的乞丐老油条。
李木紫给他铜钱报酬,问他消息。
在这人口流动、鱼龙混杂之处,谁是新来的?
谁像是犯过事、躲躲闪闪的?
谁像是在织造坊做过工?
问过一个人,再问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