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摇了摇头:“佼佼者大概没错,但我总觉得他还有其他手段,要不然,凭什么他的随任家丁比谁都多?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那么,汝默你的意思是?”余有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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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轻轻敲了敲扶手,缓缓道:“既然有钱就能养精兵,那么……高求真富甲天下,他能养多少兵?”
余有丁听得一愣,脸色也变了变,但最终却道:“可他是文官。”
“他是文官。”申时行点了点头,却摇头道:“但他现在不是在中枢了啊,甚至也不是巡按,不是布政,他是兵备道啊,是九边守臣之一!九边督抚、兵备常有家丁,甚至九边各地的有知府、知县之处,那些知府知县之中,都有些蓄养家丁的,朝廷又不限制这个,你说高求真要是把他那京华商社的护商骑丁调去辽东,会是什么情况?”
余有丁脸色再变,问道:“京华商社有多少这种骑丁?”
“我又怎么知道?”申时行一摊手:“不过,京华商社的商道从山海关往西,早几年就一直通到甘肃,后来又听说在望青海、四川发展,到了高求真赴任广西之后,甚至云南、广西都有他们的人了……我估计,最起码一两万总少不了吧。”
申时行本来是想说明一下京华商社的强大,谁知道他这么一说之后,余有丁反而笑了:“这样说来,倒是不妨事了。他这摊子铺得太开,这么多地方,得开辟多少条商道?十几条恐怕都不够,他京华商社的骑丁别说两万,就算四万也被分割成许多小股了,根本抽不出多少来的……”
他说到此处,想了想,问道:“前次漠南大战,他好像就只调动了三千骑丁吧?”
申时行补充道:“一开始听说是三千,后来似乎又调集了一点,最后有大概四千吧?”
“你看,这不就对了?”余有丁道:“漠南大战这样重要的战事,高求真又是亲身出塞,自己都是有危险的,他若能调集更多家丁,难道会不调?不调,不就说明这四千人规模的骑丁,就是他调度的极限了?”
余阁老摆手道:“四千骑丁,说弱自然不算弱了,但要说这四千骑丁就能取代李成梁的四万随任家丁,成为辽东的中流砥柱,余某断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