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仪式其实不是从明初就这般定的,洪武九年时,明太祖朱元璋以太师李善长之子李祺为驸马都尉,尚临安公主。
当时的仪注是先期告奉先殿,下嫁前二日,命使册公主。册后次日,再谒奉先殿,又定驸马受诰仪,吏部官捧诰命置龙亭,至太师府,驸马朝服拜受。次日,善长及驸马谢恩。后十日,始请婚期。
到了洪武二十六年,这个仪注稍稍改动了一点。然而仪注虽存,其拜姑舅及公主驸马相向拜之礼,终明之世实未尝行也。又过一年,再更定公主、郡主封号、婚礼,及驸马、仪宾品秩。
到了弘治二年,册封仁和长公主,重定婚仪。当时的情况是“入府,公主驸马同拜天地,行八拜礼。堂内设公主座于东,西向,驸马东向座,余如前仪。”
到了嘉靖二年,工科给事中安磐等言:“驸马见公主,行四拜礼,公主坐受二拜。虽贵贱本殊,而夫妇分定,于礼不安。”
嘉靖可不是个讲皿煮的,自然不听,所以驸马见公主依然要行拜礼。
不过,后来有一位“仁君圣主”在这种事情上面很好说话,那就是崇祯帝。
崇祯元年,教习驸马主事陈钟盛言:“臣都习驸马巩永固,驸马黎明于府门外月台四拜,云至三月后,则上堂、上门、上影壁,行礼如前。始视膳于公主前,公主饮食于上,驸马侍立于旁,过此,方议成婚。驸马馈果肴书臣,公主答礼书赐,皆大失礼。夫既合卺,则俨然夫妇,安有跪拜数月,称臣侍膳,然后成婚者?《会典》行四拜于合卺之前,明合卺后无拜礼也。以天子馆甥,下同隶役,岂所以尊朝廷?”
结果是“帝是其言,令永固即择日成婚。”——这制度搞了两百多年,到了崇祯圣君这儿,说改就改了,非常善于倾听文官们的进谏。唯一的问题是,文官们似乎并不领情,坑起他来一个顶俩。
本来仪式能够顺利走完,知晓昨夜内幕的内宦们都松了口气,谁知道异变就在此刻发生。
观礼的勋贵、百官原本都打算散去了,梁邦瑞额头冒汗的行完合卺拜礼,刚刚爬起来,转过身来准备对观礼众贵人说几句客气话,谁料忽然面色大变,脸上扭曲了两下,猛地一咳,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满庭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