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长跑通了省里,也就等于跑通了全省。但实际上,纺织厂和服装厂的机器都要冒烟儿了,职工们也是加班加点三班倒的干,但是生产出来的裤子,也没有供应的上市里和省城的需求。
现在就是这样,基本什么东西都是供不应求。
看着服装厂里热火朝天忙碌的工人们,徐县长欣慰的哈哈笑:“招多少人了?”
“才刚开始,就多了二百多人,都是鞋服厂的子弟。生产能力跟不上了。”王言解释道,“我已经让人去买机器了,自己能造的,我们也在加班加点的干。
等到牛仔裤这一波过去以后,我们还会上新的牛仔服,也会做新的运动鞋。目前来看,未来半年,鞋服厂就是再来两千人都不够,用人很大。”
徐县长脑子里过了一下县里的情况,笑道:“那咱们县城的年轻人怕是不够用了。”
“提前退休给孩子让位的那些职工,还干的动的全都过来,关系还在他们原本的厂里,我们按照纺织厂职工的标准给发工资。要是还不够,那就让周边的公社,把年轻人都送来。目前政策不明,先保留他们的农村户口,其他一切按职工标准来。”
沉默了一会儿,徐县长说:“我的意思是,提前退休的就不管了。他们家里孩子总能照顾到,先把农村的孩子招过来,也让农民们都看到希望嘛。”
“领导说怎么干,那就怎么干。咱们发展起来,以后工作机会很多,提前下岗的老职工,让他们去扫大街也行,咱们县的卫生情况也该加强了。”
“说到这些,咱们是不是该谈谈钱了?嗯?王厂长?”
“领导骂人真脏。”王言好笑的摇头,“这不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儿?你先说工程,能干的,咱们直接从下边的公社抽人,不影响种地的情况下,直接开工,大家都得实惠。花的太多,不能干的,我肯定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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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想了一下,三大块。”
徐县长竖起了三根手指,说道,“第一,县里的工资。”
“这个之前说好了,数目不大,一笔结清。数目要是大了,那就先给一部分,剩下的等纺织厂发展发展再说。”
“不多,五十万就够。”眼看王言狐疑的眼神,徐县长瞪眼了,“要不我让财政过来,跟您王厂长汇报一下工作?”
“领导,你肯定骗我了,不过是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一直没发。咱们县里才多少人?哪用这么多?”
“我这就给财政打电话……”
“行了领导,别演了,别演了,这钱我出。先从织机的款子里划过去,现钱结算。”
徐县长满意的点头,接着竖起了两根手指:“这第二个,就是咱们县的医疗、教育问题,我们……”
王言打断了徐县长的话,说道:“医疗的问题解决不了的,人才缺的太多。一方面,咱们要投入资金大力建设,这是长久的工作,以后还要花大价钱找医生、买设备。以后我肯定要医院,但现在我不能要。
一旦要了,我敢肯定,没有一家单位看病给钱,农民们过来,想给也给不足。全县二十多万人,纺织厂亏不起。
教育这个问题,我也在琢磨。咱们县太缺人才了,什么专业的都缺。偌大的纺织厂,现在已经两千多人了,真正搞研究的,就我自己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打下手的,我还得抽时间给他们上课。
这是百年大计,不能耽误。甚至还有孩子不让上学的,这能行吗?目前纺织厂支撑不起全县的教育,这一块的投入太多了。
我提议,彻底的免除学杂费用,所有适龄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必须上学,县里要强硬推广。
费用问题,县里解决小学,纺织厂解决初高中,给予贫困家庭的学生补贴,学习好给予奖学金,考上大学,县里补助,让他们安心学习。不管能不能回来,总也是咱们晋陵县的孩子,有条件了就要帮一帮,别误了孩子的前途,这是改变命运的大事儿。
学习用品这一块……领导,要不相关的造纸、制笔的小厂子,直接并到纺织厂吧。我们压一下成本,免费给孩子们用。我再想办法拓宽一下,让这个学习用品也能多赚一些钱。
这样的话,咱们县里孩子的学习用品费用,一年有个二三十万也就够了,另外也能给老师加补助,按照我们纺织厂职工的待遇来,这个钱我们负担的起。”
王言说的,给徐县长都感动了。
他沉默了许久,拍了拍王言的肩膀:“相关的厂子给你们,但是暂时就先别免费了,条件不成熟,那就不要硬上。不能坏了纺织厂的发展。你的思想觉悟还是够的。”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领导推进一下,后续咱们再研究,也建个图书馆什么的。说第三块吧,领导。”
“这第三啊,就是修路。咱们要想发展,交通是首要的。我想办法去市里争取一下,咱们的产值这么高,去市里的路怎么也得修好了吧?咱们县里的路,那就是咱们的事儿了。现有的老路、破路要维护一下。
咱们县城到乡镇、乡镇到公社、公社到各大队,都要修路,要实现村村通。重要的,咱们修柏油路,修的宽一些,能过大车。不重要的,咱们就先修水泥路对付对付,等以后有条件了,咱们都给他换成柏油路。”
徐县长还是很有眼光的,精准的把握到了交通与发展之间的关系。
王言含笑点头:“领导就是有眼光。县里出规划,信用社给纺织厂贷款,路咱们慢慢修,钱我们慢慢还。”
“你小子真鸡贼啊。”
“灵活一些,给自己留条后路。”王言哈哈笑,转而说道,“我想到了一句话,领导,回头你写报告里,我觉得你的名字能直接进海子里去,咱们晋陵的迅猛发展,这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也能被领导们知道。”
徐县长哭笑不得:“说来听听。”
“要想富,先修路!”
“嘶……精辟!言简意赅,鞭辟入里!”
徐县长咂摸一番,连连点头,“你还真别说,这话还真可能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