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零章 你送送你外甥

王言坐下以后,就是各种的美味佳肴开始上桌。

陈昊隔着王言小小一段距离,他亲自拿着年份茅台给王言倒酒,做足了低姿态,给足了面子。

一帮人就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一声不吭。毛攀已经被放下了,瘫坐在地,六神无主。因为他知道,他的舅舅在争取救他的命。

“王先生,我敬你一杯,就像之前我在电话里说的,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咱们认识的太晚了,要不然可能不会发生这么大的误会。”

王言笑着同他碰杯,很给面子的滋了一口,说道:“陈会长,人不能只看过去,得往前看。我说了误会过去了,你也平平安安的坐在这里跟我喝酒,那就是没有误会。你再说,我可是当你记仇了啊。”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王先生多吃菜。这是我在国内找的厨子,咱们华夏天南地北的菜都能做,外国菜也没问题,都是好手艺,王先生指点指点,让他们改进一下。”

说话间,他仰头就是一大口酒,直接干了分酒器。老小子不年轻了,这一口酒可是挺冲,不由得咳嗽起来。

“喝不了别硬喝,糟蹋酒,我又没逼着你喝。”

王言大口的吃着菜,瞥了他一眼。

陈昊陪笑道:“是我想表示一下歉意,国内不是常说吗,心意真不真,就看能不能一口闷。”

王言笑了笑:“我说话算话,咱们之间现在是好朋友,你也没少帮我,旅游生意都是你协调的,出了大力。来,我回你一杯。”

“不……”

没等陈昊说完,王言一样是一口喝光了分酒器里的白酒。

陈昊无奈的长出了一口气,暴露了他沮丧的情绪。因为他知道,他的好外甥多半是保不住了。他沉默的拿起了酒瓶,继续给王言倒酒,等着王言接下来的话。

王言并不磨叽,一边吃菜一边说话。

“你这个外甥啊,记吃不记打。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毛攀的错。哎……”陈昊唉声叹气,他说道,“我那个姐姐你是见过的,这孩子啊,是从小惯到大,我是打不得骂不得。再加上三边坡这么个不安定的地方,想学好是难如登天,可要是学坏,也就是一天的事儿。

实话说,这么多年,没少惹麻烦。要不是我还算有几分颜面,早让人打死了。早死了倒是也好,没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也不会得罪了王先生,让咱们有了之前的不愉快。

可是,王先生啊……话又说回来,我到底是他的亲舅舅,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咔嚓!”

陈昊猛的顿住了煽情、求情的话语,看着王言拍在他身边的手枪。

只听得王言说道:“陈会长,你也知道,我这人最讲道理。我怎么到今天的,你也是清清楚楚。

被你的宝贝外甥搞断了腿的那个沈建东,是我刚来时候建筑公司的老板,他包吃包住,话里话外还嘱咐我,三边坡不是善地,让我别惹麻烦。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到底也是为我好。

后来我从他外甥手里接了现成的建筑公司,一步步的才有了现在。虽然是我花钱买的,但是现成的人手、设备,和从无到有,这个关系你也是明白的。人家对我也是有帮助的。

我这个人啊,除了讲道理,就是讲信义,我是个好人。你说人家跟我有这么大的渊源,现在出了事儿,我能不管不顾吗?

尤其还是人家早都给你宝贝外甥说了认识我,结果你这外甥还是找事儿,想要弄死人家。这不是弄死他们,这是想要弄死我啊。

陈会长,你不是还记仇呢吧?等着什么时候干死我?这次找多少人啊?一千?”

“哎呦,王先生,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件事儿吧,我从头到尾都不清楚。要是早知道,我早都去小磨弄,当面找王先生请罪了。你说说,咱们好不容易解开的误会,相安无事,合作旅游生意一起发财,我怎么可能自毁长城呢。都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背着我不干人事儿。”

王言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这个事儿咱们就不多说了。正好,陈会长,你刚才也说了,这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你惯出来的祸害,是不成器的东西。你就自己解决一下麻烦吧,枪在这,上了膛,你拿起来,走过去,嘣……”

王言笑吟吟的看着他:“我吃完饭就走。”

说罢,王言不去看他,自顾的喝酒吃菜,真个怡然自得。

“舅舅,舅舅,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啊。你想想我妈,想想我爸啊。王先生,王先生……”

“让他闭嘴!”陈昊怒喝道。

那边的手下人慌忙的上手,死死的捂住了毛攀的嘴,由着他疯狂的挣扎。

陈昊腮帮子鼓起,额头青筋显露,那是咬牙切齿,是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他看了看挣扎的宝贝外甥,看了看大口吃菜的王言,沉默许久,他缓缓的伸手摸向了手枪。

他拿起了手枪,屈臂直擎着,他又看着在那夹菜,好像根本不关注他如何动作的王言。

他沉默着……

恍惚中,他好像又一次回到了与王言的初见。

密集的枪响,喷涌的鲜血,王言云淡风轻的微笑,浮现了出来,与面前笑吟吟的脸重合……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正对上了王言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咽了口唾沫,僵硬的持枪转过身去,缓缓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疯狂挣扎的,他的宝贝外甥。

他将枪口贴在了毛攀的额头之上。

毛攀的眼睛已经充血了,是赤红的,因为用力过猛还往外凸,好像随时都要瞪出来,可怖极了。

毛攀的裤子湿了,尿液浸透了透气良好的裤子在身下成了一滩,也隐隐有些臭味传来,难闻极了。

陈会长蹙着眉头,持着枪,就这么站在那里。

他沉默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