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这些人,男子上身光赤,女性则稍加遮掩,腰间草率围挡,均是跣足光腿,暴露出大片健美油亮的身躯。
他们分了三层,围绕着最中心的环形墙,挥舞火把,一顿一跳。不是那种刻意拿捏,彰显躯体之美,刺激感官的类型,反而显得笨拙滞重,
可几十人如痴如癫,手舞足蹈,全身心投入,浑不顾火星洒落,烧蚀肌体,又极显古朴刚健。
如此背景,如此舞蹈,分明熏染了从荒野上吹刮而来的粗野妖异之风,让人一时难以用当代都市的审美,硬去嵌套。
刘峰明的讲解适时插入:“这场傩局,是脱胎于浑敦教团的标志性仪式:‘百面祭’。就是在设定情境中,争抢代表着地位的面具,搏击互殴,见血甚至见生死,以取悦百峰君。
“反过来说,以‘百面祭’为蓝本,类似的狂乱‘傩局聚会’,基本就是该教团面向公众的传教活动。”
“嚯,这样的规模,在前进基地?”班纳这个真正性格粗疏的火力手,都觉得不可思议,“湖城都不管的吗?”
他身前是赵汐,这位技术人员凭借着和罗南挨边喝酒聊天的资历,在观景阳台上取得了最靠前的VIP位置。和罗南中间,也就隔了一个弗里斯而已。
此时他凭栏下望,从另一个角度????????????????看拥挤狂热的人群,发现感慨:“这些人恐怕以为,他们就在无拘无束的荒野上吧。”
其实,场内参与者的感受,应该相当复杂:有性发如狂,丑态毕露,恨不能冲过去抱着就啃的;也有饱含热泪、锤胸顿足、疯狂嘶吼以发泄的。
事实上,真的有人付诸行动。
这个失控野兽般的搅局者,冲上了抬腿就能迈上去的舞台,冲进了傩舞圈子,也抱住了臆求的目标——某位头戴狰狞面具,看不清面目,身材却年轻健美的女性舞者。
台下有人在起哄尖叫。
然而,这兽性的搂抱,只是让健美女子稍一个趔趄,没有尖叫,没有明显挣扎……古拙的舞步还在继续。
只一轮挥舞火把、一起一颠的动作,那个失控的搅局者便给甩脱开来,摔得四脚朝天,滚落到舞台下,又被周围踏步呼啸的人们,踩了不知多少记,慌乱中惨叫,又被压下,一条命怕是转眼去了大半。
场内“咿~吼,傩,傩”的呼啸声,把期间所有的杂音碾碎了,看上去没有对人们造成任何影响。
那个失控者,后面大约也是被周边的安保人员拖了出去。
像这样的倒霉蛋是有。不过也有人,同样是冲到中心傩舞的圈子里,却不至于那么急色,而是跟着节拍,与那些面具男女共舞。
其间也挨挨蹭蹭,甚至还有角力式的冲撞,但几圈过后,却是被容纳进去,转到了更内层。
大家在观景阳台上看得清楚,后来这人到中间那处围拢的环形墙上,挑选了一枚足有他脸盘两倍大的面具,戴在脸上,成功赢得了台下更响亮的吼啸,还有周边观景台上,人们的鼓掌欢呼。
外围那些舞蹈的男女,也分出几位,围拢在他身边,舞步不停,却加入了仿佛跌扑跪拜的动作,如奉神明。
之后,又服侍那人除去外衣,显露肌体,涂抹精油,再接下来,自然且彻底融进了中央区域的傩舞中。
赵汐喃喃道:“我有种预感,这哥们儿现在很爽,活动后会更爽!”
旁边弗里斯观察两侧观景阳台情况,随口回应:“以前‘傩局’是有这个传统。”
与弗里斯隔了个罗南的刘峰明也说:“夜幕不尽,仪式不停,面具就是神力、神威、神权的具现。对普通信众有予取予求的权力。”
这话一出,观景阳台上,不少人心里就跃跃欲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