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为何要准?”刘芳亮问。
顾君恩道:“牛成虎乃秦军宿将,和我义军鏖战多年,虽然在宁夏投降,但是否真心,却不能知道,正可趁此机会,试之。”
刘芳亮点头:“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牛成虎不过五千人马,若想攻城,我非全军出动,配合他,四门齐攻不可,然几次强攻失败,我军折了许多兄弟,伤了锐气,相反,榆林城头旌旗飘扬,军士往来巡视,军容齐整,口号嘹亮,士气显然正是旺盛时,此时不宜攻城,所以我想再等些日子,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再令牛成虎先登!”
“原来如此。”顾君恩拱手,佩服道:“下官唐突了,还是磁侯想的周全。”
想了想,又道:“牛成虎兵马若来,不知磁侯要把他们安置在何处?”
“正想和先生商议,先生以为,令他们在何处扎营最恰当?”刘芳亮问。
顾君恩沉吟道:“若要牛成虎先登,自然是在南门外扎营、和我中军汇合最好,但牛成虎初到,其心尚未明,不宜驻扎中军,以免生出祸端。下官以为,令牛成虎移驻北城,替换马重僖将军,是为合适。北城无门,左右又有马重僖左光先等人夹着,即便牛成虎有所异心,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刘芳亮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如此安排,也有一个弊端。”顾君恩犹豫。
刘芳亮笑:“先生是怕,牛成虎和榆林军有所联系?”
“正是。”顾君恩拱手。
刘芳亮沉思道:“这一点不可不防,不过牛成虎既然已经归降我大顺,大顺王封为他桃源伯,这是他在明军那里奋战了十几年也没有得到的荣耀,大明朝刻薄寡恩,大顺王却恩厚如此,他但凡有些良心,都不应该背叛;其二,他的家眷都在宁夏,除非他把家人完全舍弃,否则他不敢背叛;其三,如今我大顺王已经具有河南陕西全境,湖广的一半,兵马近百万,大顺王自从渡过黄河,进军山西以来,一路高歌猛进,打到北京,登上金銮殿,统一天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一个将升的大顺朝,一个将落的大明朝,牛成虎弃明投暗,又有何益?他如果聪明,就绝不会叛。最后,告诉先生一个机密,他军中新任的副将康元勋,乃是我闯营之人,牛成虎但有异动,定逃不过他的眼睛。”